“这晚去哪儿?”
季寅耳朵里塞着不离身耳机,摆“对不起”地嘴型却又没说出口,讶异地抬头看郑斯琦眼,显然不信他这句关切成分并没有多少询问。
郑斯琦这才发现他是传说中扫帚眉,眼瞳明净清亮,并非有层层叠叠似愁绪。
“下次别那晚。”
没等对方回答,郑斯琦就留开门缝转身回去睡,上床熄台灯过后半晌,才得听句模糊不清“恩”。那种与人为恶负罪感倏而就消散,郑斯琦只觉得枕头都显得松软。
视,谁也不会主动出声提醒,郑斯琦同样也不提;出门时T恤穿反方向,长方标签卡在喉咙下,其他人见只相识低笑谁也不点破,郑斯琦虽然不笑,但也不说。连人明明在身后不远,也要把门合上,让他自己拿钥匙重新开次门。
有时候忽视就是种变相排斥与冷视,谁也说不上季寅和别人不同在哪儿,可就是因为感觉到又说不清明,才觉得烦躁,才觉得讨厌。郑斯琦并非是随波逐流,可也不想做那个唯与人不同出头鸟,行为处事与大环境趋同是人之本性,他直这辩解似想。
改变是大二下那次午夜,季寅唯次忘带寝室钥匙,在门口徘徊良久才悄悄叩门,响两声就停。
谁也没熟睡,谁也不做声。
相隔近十分钟,长久到以为他就这敲两下就放弃之后,才又“笃笃”叩两声。
再往后,季寅依旧独来独往,唯独看郑斯琦目光,多些微黏性,像是能在目及之处牵出透明丝来。发梢,衣领,袖口,腰际,裤脚,鞋尖。郑斯琦敏锐地察觉到那终日不熄眼神落在自己这些地方,闪开又来,掸下又落,除自己面目他始终不看,他觉得连自己衣上有多少出匝线针脚都要被数清清楚楚。
乔奉天听,心里是说不出感觉。像是自己觉得好而珍贵东西,几多年之前就被人那样默不作声珍视。自己是后来那个,已经根本不占什优势。
“他其实不就是……那什你呗。”乔奉天故意调笑。
“能感觉到。”郑斯琦望望碑,“其实烦要死,想说什呀,做什就总这看,无心啊,芝麻大点儿小事儿究竟有什值得你对有这种好感。”
原先上
屋内依旧不响,两个翻身揽揽滑下肚皮夏凉被,个塞紧耳里耳机,郑斯琦则又低头翻页书,权当两声聒噪蝉鸣。
“觉得你最后会开。”乔奉天突然出声。
郑斯琦听笑起来,“这笃定?”
“恩。”乔奉天点头。
郑斯琦纯粹是被那有气无力,拘谨小心有断断续续,活像三天没吃饭似敲门声给惹烦。他“啪”声合书,下床套上拖鞋。上铺个听动静立刻伸头在背后想阻似轻轻“哎”句,郑斯琦没理,自顾自上前开门锁,皱着眉头拉开房门,走廊光亮,不自觉眯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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