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郑彧回家车上,郑斯琦单纯想告诉乔奉天关于租房消息,单纯想让他安下心来,不必再担心住处事儿。可等候音听良久,接起来,就是对方努力克制着浓重鼻音。待地方也是安静空旷,像洗浴间,四周正有轻微回响。
“恩,郑老师。”
郑斯琦几乎是下意识地皱眉,绷起心弦,关切担忧也几乎是在刻之间充盈满溢。
“怎奉天?”
“没怎啊。”乔奉天低低擤声,话里带上点儿笑意,示意自己没事儿,“真没怎,什事儿都没有。”
意,说是能在别人头上动土手艺人,你记得?你还跟说,以后咱们家理发都不用花钱特赚,你记得?”
漆黑头发茬落满尼龙围布,有不甘这零落,沾在乔梁眼皮上,鼻梁上。
乔奉天不自觉手抖,心酸,抿嘴。
“哥,特对不起,没法儿回郎溪照顾你,特不负责任把你交给阿妈照顾,真,特对不起……”乔奉天根根,拈他鼻梁上发茬,“但真不是不要家,不是不要你和阿妈阿爸,真。”
“是没办法,过不去这个坎儿。”
“那你为什哭?”
“没在——”
“是说你刚才。”郑斯琦打断他,在路口虚线处调转车头,“在医院吧,去找你。”
晚霞是光与色邂逅,映在车水马龙城市间;又因颜色太过美妙,绚烂足够成为太多冲动理由。像是什样举动与决定,此刻都值得被理解,都值得被原谅。
“在那儿天都不能舒坦,刻都活不畅快。”
“……你不能怪,行不行?”
眼泪水“啪嗒”掉手背上时候,乔奉天不可置信,这泪里抱怨成分有多少,矫情成分有多少,当下应激成分有多少,说不清。唯独这意味不明东西偏还来时汹汹,揩净又是滴,抹去又是颗。像落雨前奏,滴串,皆有丰沛预示。
乔梁看乔奉天眼圈红塌糊涂,急忙用能活动右手去扯嘴上毛巾。他握住乔奉天袖口处那节细瘦手腕,既是想揉抚,又是想拥抱。他言语先于动作步,沉沉又断续。
“……奉天,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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