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抬下帽檐看她,“你认识?”
“那倒不认识。”毛婉菁低头给他在饮水机上接杯凉白开,“老郑临走前跟说句,说你要来就领你去南区春华楼,他在哪儿给大二上课。”
“上课?周天也上课?”乔奉天接过水,“谢谢。”
“那大学偶尔嘛。”
乔奉天到没忍住闲手,可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拿过郑斯琦西装,掸掸衣摆,捋平硬.挺衣领,衣衬在外地翻折进两条袖管,再搭回椅背。毛婉菁看着他手下动作不做声地笑,乔奉天才觉得尴尬,似是而非地咳嗓道“他上课就不去,在外头等。”
上次切实地进利大门,还是因为吕知春和詹正星,当时怒火烧中庭,只味地追着嚷着地瞎跑;现在再看利大,绿株浅渠,人行甚缓,景致确实美。只是自己个性里有自怯底色,见到擦肩大学生,蓬勃朝气,总还是觉得相形见绌。
那通电话挂之前,郑斯琦说要晚上给他送洗好照片,乔奉天想想没同意,说不麻烦,自己来拿。他承认自己有私心,隐晦又细小,他想在郑斯琦不发觉前提下,主动靠近;即算是他只能带着不能明说不纯粹心思,和他做个朋友,也可以。
乔奉天依着翠湖走,顺着校里立几块儿指示牌,找郑斯琦告诉他人文办公大楼。房子不新,和利大附小样红砖老楼,春末临夏,红丝草覆也更茂密,更缛绿,带着宁静幽深古意。
三楼走廊很静,尽头方窗,飘进点儿淡黄光。
“汉语言组304。”
“哎别,课长着呢别给你等坏。”毛婉菁摆摆手,“老郑这堂选修是大课,谁都不认得谁,没关系,你就走后门进去就行,没人看得出来你放心。”
乔奉天不置可否地捏捏纸杯,笑着咽口水。
毛婉菁极自来熟地侧头在乔奉天耳边低声,“跟你说,老郑上课有意思,你听波不亏。”
乔奉天说不兴奋是假,既因为他听是利大课,也因为讲课人是郑斯琦。如愿得偿地见过他开车,见过他吃
乔奉天嘴里念叨,压压帽檐,叩叩门。他戴顶黑色棒球帽,暂时遮苋红头发,终归是郑斯琦工作地方,他怕他招展惹眼,给他带麻烦。
开门不是郑斯琦,是个马尾辫女老师,胸前也挂着名牌,写着人文毛婉菁。乔奉天往里侧身探眼,才瞧见办公室里格局——原来不是单独间,里头摆四张办公桌。
“找谁?”毛婉菁看着乔奉天,眨眨眼。
“郑……郑老师。”郑斯琦不在,他那台Macbook正合着摆在左边临窗桌上。只保温水杯,筒单色水性笔,两只硬壳教案本叠放,捧长势可喜绿萝,倒印在桌面上块儿通透浅绿迹子。椅背上搭件浅色西装外套,依旧是能压出褶子那种摆法儿。
“老郑啊。”毛婉菁挽把头发,笑着侧开身子让他进,“你姓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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