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那个。”
“你说哪个?”林双玉眯下眼睛上下看他,“你最下面抽屉里放那个?呸!什腌臜东西说出来都嫌恶心!这多年以为你变,以为你改,以为你能是个顶天立地男人,以为你该是个正正经经人!你呢?你是?!”
林双玉辅助情绪似,偏头极夸张地啐口。看乔奉天心里像不由分说地被填进去团絮,虽不感觉沉甸甸坠胀,但又确实横亘在心间吞吐不下。
他挺理解林双玉,那玩意儿,别说她个少见多怪乡下妇女,大街上随便拎个情感经验不足姑娘来,
“莫要找咯。”林双玉提这个满当当洗衣盆子,站在门外,“腌臜玩意儿!”
话还满含讥讽地哼嗓,特意笑给乔奉天听似。
确乎又和初三那年样,乔奉天再次体会到被人剥光无所适从与焦郁。他时有点儿不大敢回头看林双玉此刻神情,又仿佛被人踏入最最隐秘私人领域而感到尤其愤怒委屈。
“您给放哪儿,还给先,都有用。”
“有什用?”
定记不记得按时吃,更不知道隔壁张叔跟没跟他多说乔梁事儿。
乔奉天既不能脱身自己抽空回去看看,也不敢主动出声儿赶林双玉回郎溪。
他现在明明白白看清她脸上挂着不悦与嫌恶。
乔奉天既莫名其妙又无端端地隐隐惶恐,那缀着副表情异常熟悉,仿佛又回到被她打骂不休初三那年。
“您愿意洗就洗吧,反正洗衣机能甩干。”说完就转身进房间。躲着不见,最是息事宁人。
乔奉天从地上站起来,掸掸膝盖,“说您也不清楚。”
“用?怎用?腌臜东西净拿来干腌臜事儿!搁家里也不怕得病!”林双玉往前迈两步。
乔奉天皱眉,吸口气,“那是吃饭家伙。”
“你靠什吃饭?你靠屁股吃饭?你靠捅腚眼子吃饭?你靠弄这些不三不四下九流玩意儿吃饭?啊?”
林双玉嗓音骤然拔高,话语也咄咄逼人锋锐起来。
进屋站,就觉出哪里不对劲儿。窗帘大敞,床铺被拾掇干干净净,换套新全棉四件套。台面儿上东西也理齐整有序,摆着挂着装饰小物件儿全被取下来,拂灰纳进床边方瓦楞纸箱里。
分明就是里里外外给人翻过。
乔奉天解着衬衫衣扣手猛然顿,太阳穴跳,慌忙屈膝跪在地板上去拉床头柜最下那盏抽屉。猛地拉开开,抽屉里只剩零星串蚊香片,外加两本杂志。
原本该好好放在这儿那根按摩棒,外加安全套和润滑剂,全没。
乔奉天从上至下抽屉来开来看,又去翻衣柜纸箱,连床底下都伸胳膊进去扫圈儿,没找到;又顺手打开柜子里放着方小化妆箱,里面瓶罐毛刷,也全没。倒是郑斯琦送那盒线香还在,还在悠悠然然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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