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端端卖什房子?”何前张嘴吞三瓣儿,嘴巴滚,霎时皱起脸。
乔奉天皱眉,“酸啊?”
不能够啊,他挑果蔬素来绝,从不失手,堪比驰骋菜场十余年叔婶姑伯。
“……甜到忧伤。”何前仰头,眯眼。
“哎滚你个戏精。”乔奉天气得扬嘴,伸手又剥个小,“想换个地儿住,这儿都是群老头老太,住着不舒服,就想卖。”
“嗬差点让你怼地上!”何前伸手撑把白墙,蹭袖粉灰,“你丫求人办事儿咋还那戏呢?”
“乐意。”乔奉天朝地板上丢双棉拖,“给换。”
老子刚拖干净。
房子是老式,地板刷涂料,不是复合地板,更不是实木,连瓷砖都不是。脏与不脏,看不大出。可家里如若不整洁,乔奉天在心理上是秒都不能忍受。唯其因为这点偏执神经质,乔奉天生活,这多年才没有偏线脱轨。
房子虽旧,低端不错,户型也好。买时候赶上时机,还算便宜,如今要转手,如果不是急等用钱,市价定能抬高不少。
何前人脉颇广,定要卖房子话,乔奉天只能找他帮忙。
两人原先闹得不大愉快,隔挺长段时间没打联系。偶看对方发条不咸不淡朋友圈,随手点赞也就是。对事不对人,乔奉天不觉得自己先前态度有错,故而打起电话来,拘执,尴尬,顾左右而言他,说不上重点。
何前在办公室里扯领带,翘腿,“有什你直说,定帮。”
“想卖房子。”
“你还想买啊你哪来钱——”
“你少来!你丫从来就不是不安于现状人,还住不舒服呢。”何前嗤笑,“你也就蒙小侄子行,认识你人谁也不能信你这狗屁不通话。”
乔奉天没说话,把橘子瓣瓣拨开往嘴里送。
“你嘴上那伤……”何前摸摸脖子,“跟你卖房子……有没有关系啊?”
乔奉天本想贴个创口
何前想坐沙发,坐之前又犹豫片刻,屁股悬在半空,“坐你家沙发不用洗屁股吧?”
“坐吧你。”乔奉天翻个细小白眼,“你那屁股也洗不干净……”
“恩。”何前撇嘴,“大实话。”
既都是成年人,有些话,大个哈哈就算翻篇,不提也罢。
乔奉天早上结结实实洗澡,洗头,勉强褪憔悴,提起口生机,换身干净衣服,正剥着个朱红拳大橘子。按说入春,橘子不算应季,摸着却还弹软不懈,饱满油亮。把白络拈去,递给何前。
“卖!说想卖。”
何前在那头听,半天不做声。
同村长大发小,器局不致,三观不致,互不认同地摩擦磨合几十年,不见多亲密,也从不后退疏远。何前和乔奉天朋友关系,很难任意定义。
中午交班儿,何前把西装搭在胳膊弯上,提脚就要进乔奉天家门。乔奉天跟被踩尾巴似,蹦着就过来,伸手把何前往后头搡。
“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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