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似乎对抢救室有挥之不去阴影,只觉得堪堪踏进来,就阵晕眩。他不由得皱紧眉。他两步上前,伸手抓住个抢救室外徘徊保安。
保安上下打量他眼。
“、找人!”
“找什人?”保安用警棍顶顶檐帽,眨眨眼。
“找——”
等回过神来时候,发现身体已经先大脑步在往门外飞奔。杜冬只来得及看到抹影,只来得及听到声合门震动。
拦到辆黑车,开门,上车,关门动静太响太重,让寸头司机不悦地透过后视镜皱起眉。
“哎轻点好伐,这新车诶!”
乔奉天上下嘴唇哆哆嗦嗦,他用力抿下,艰难地上下吞咽口,“……利南市委医院,急诊大楼,快。”
“现在二环堵,给你从高架上绕,三十你看——行不行……”司机侧头,视线触到乔奉天苍白脸色,倒怔怔下。
时值晚高峰,利大临街堵起长龙。
乔奉天抓着手机,穿过熙攘人群,却感觉看不清他们面孔。手抖,脚冷,脑袋发蒙,密匝寒颤从头至脚打不停,连头发丝都在忍不住地抖。
他想伸手拦车,可车流从他眼前急速驶过,辆空车都没有。手表指针旋转细脆动响变得尤为响亮,“嗒嗒”地念念催逼着自己似,让他快点,快点。
对面似乎有辆空车拐弯进岔口,乔奉天时疏忽左右车况,拔脚要跑过去追,耳边霎时响起短促尖锐高声鸣笛。
“嘀嘀——”
“嘀”声响,抢救室电子门开,里头钻出个只露着双眼
“你快点开!多少钱都行!”
乔奉天倚贴着车床,看着利南黄昏之时倒退风景。他觉得心直悬在喉咙,既吞不下,也吐不出,像徘徊在前因后果之间,既没着没落,又不上不下。不由得就心生急躁,情绪骤然膨胀。
车开到时,薄汗几乎打湿刘海。他丢下五十就奔下车,明明脚踩着医院地板,却又像脚踩空往下掉。
乔奉天顿觉膝盖发软,重心向前扽,差点就扑通声软软跪倒在坚硬水泥地板,仿佛是霎时被抽尽筋骨气力。
抢救室外急诊大厅内,人流涌动。人人都怀着不安忐忑情绪,踱步,抽烟,争吵,哭喊。即将彻底西沉堙没太阳光把大理石地砖分成浓色淡色两面。
他惊得倏忽回神,转头看着来车,却时顿住不知是进是退。来车驾驶员快速向左打方向盘,后视镜堪堪刮蹭着乔奉天胸前拉锁驶过。
司机动动嘴,定骂人,但乔奉天也没听见。
车祸,抢救室,你哥哥。
陌生号码来电话里,这俩词儿几乎是不排队地凶猛撞进脑子里。再无限放大放大,挤得脑仁发涨。
乔奉天说不出来是什感觉,害怕还是心慌都说不上来。像被人当头掌猛拍进冰凉池里,水从鼻子里汹涌地滚进来,脑子霎时水声轰鸣,片让人张皇无措抓不到支撑点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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