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没接话,郑斯琦就也同安静立着。小小窄窄厨房里,只能听见自来水流轻微动响。
开春自来水也多半温不到哪儿去,往往比三九天儿水还要再凉几分。水龙头是老式,加不温,就只能拿冷水洗着盘碗,没会儿就激指头发红,掌心发白。
按按清洁露,就挤出半滴。乔奉天拿起塑料桶
“难怪。”乔奉天低着头,手里碗盘碰在起叮咛作响,“对。”
“恩?”郑斯琦又往前走步。
“你是怎知道枣儿是来家。”
郑斯琦指指自己眼睛,“看眉毛眼睛。”
乔奉天不知何意,“啊?”
郑斯琦自然科自小学得不好。树就是树,花就是花,何苦分门别类,像温柔对待个女子般细细通晓个中习性。少点出世而入境灵性,体悟某样事物能力也扁平些,所以关于文学工作,他也自知自己只能做到教书育人,如今最基础地步而已。
所谓大家,在旁人不知道地方,都是开枚洞见与欣赏世情眼睛。而他自己不行。
郑斯琦立在乔奉天花架前,伸手小心摸摸龟背竹油润叶片。就这个他还认识些知道些,因为郑寒翁在小院儿里也养盆,只是没他这株这茁壮蓬勃。
只摸下就立刻放手——自己命里克花草,别这触下就给枯死。
乔奉天在厨房洗碗,小五子和郑彧玩儿正欢。时不知道该干什好郑斯琦,就也跟着进去。
郑斯琦笑下,接着说,“先打个电话给班主任,她说记着枣儿是跟着他同桌起出校门。那孩子前几天在车里远远见过次,眉眼和你非常像,就猜到个大差不差。”
都像两片窄长浸墨竹叶,带着密密匝匝纹理在眉骨上贴得平齐;都眼白清澈,眼瞳黑如点漆如同潭深色水潦。任谁看都觉得印象深刻,都觉得八分相似。
只是要说不同,也有。乔善知岁小,眼下饱满发亮,而乔奉天眼下则薄扫淡青;乔善知憨实,总是松快着眉眼,而乔奉天不笑时候,眉眼则总是微微绷着。
希望他能多笑笑,那样比较好看。
郑斯琦不知道其他人见乔奉天,是不是也跟他样,也会有这多管闲事似跳脱想法。
常开火做饭厨房是干净不到哪儿去。即使是手脚再勤人,也抹不净长年累月层层垒叠油腻,至多是整齐敞亮。进厨房,郑斯琦觉得脚下地砖不及客厅走着那干爽,有些黏黏地粘脚。低头看,才发觉自己没换鞋。
“对不起,刚才没换鞋就进你们家屋子。”
“拖下就干净。”乔奉天回头看他眼,又拧开水龙头乐记,“你们家枣儿跟你个样儿,不换鞋不肯进门,还真是你教出来。”
“是姐吼出来,枣儿也是给她姑吓出来。”
郑斯仪说教,代传代,嘴皮子下面安永动机,比庙里老和尚念经闹还准还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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