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榆自然要留下守夜,他松开手,结束这个长达十几分钟拥抱:“
唐榆父亲办好手续回到病房门口时,就见唐榆抱着个高个子男人,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姿势格外亲昵。
“见过你奶奶?”
唐榆抬起头:“嗯。”
“你爸爸这两天在医院照顾她,就去病房外打个电话功夫,她就从病床上摔下来。”父亲简单地交代两句,停顿下又说,“这是命数。”
唐榆没说话,他理智上也知道怪不谁。
可怎样才算有出息?他太渺小,做个普通人已经精疲力尽。
怎样日子才算好日子?他根本找不出个准确定义。
他成长速度跟不上他们衰老速度。他太失败。
虽然听说爸爸怀上他时候做过第二性别检测,奶奶很失望“是个Alpha就好”。可在和她相处中,奶奶从来没有说过句类似于他不如唐墨话。
唐榆不知道听说内容是真是假,但当年他报b市大学,只有奶奶给他包红包:“去大城市闯吧,努力读书,自己去挣个好未来。”
开始只是抽噎,慢慢地变成泣不成声。邰星宇臂膀像是个安全港湾,让他可以放肆地发泄。
他不是个成熟大人,在悲剧结果来临时,他仍旧会被情绪左右思考。
他知道人生命都有尽头,总有这天,可他做不到镇定,做不到不动声色,做不到有条有紊地处理事情。
他哭得张脸湿漉漉,上气不接下气,鼻涕泡都拂邰星宇衣服上。
“对不起。”
“你请假吗?”
唐榆垂眸:“还没有,明天早上再给总监报备。”
“今晚就在这儿守夜,明天再准备葬礼。”父亲瞥邰星宇眼,“这是你朋友?”
唐榆:“嗯,他开车送过来。”
父亲没再多问,推门进去。
他哭得伤心,不止是哭奶奶去世,哭自己没赶到见她最后面,哭和家人无休止争吵,哭自己不争气。
奶奶象征着他童年,有大海,有涨潮声音,可以光着脚丫子在沙滩奔跑。而奶奶去世让他更加意识到他已经是个大人。
当个大人就要面对别离。
眼泪来得快,也止得快。唐榆脸上沾满泪渍,扔保持着拥抱姿态。
天气很热,可他需要邰星宇身上温度,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你和说什对不起。”邰星宇拍拍他后背,声音温柔,“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奶奶现在定还没有走远,她能看见你,她知道你回来。”
这句安慰让他哭得更厉害,他自,bao自弃地想他在邰星宇面前什丑都出过,无所谓再懦弱些。
爷爷是渔夫,奶奶在海边开家小餐馆,他在七岁以前都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去镇上读书,每次放长假也会去爷爷奶奶家。
爷爷在他初中时候就去世,留下奶奶个人。
他小时候想等他有出息,他定要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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