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喜欢你,自然不愿嫁……”
帝妃顿顿:“可你说……你说你继位需要北域助力,让嫁过去,替你拉拢百里清都,等日后实力稳固,再想法子将带出来……”
她攥紧那颗珠子:“蠢,所以信,也嫁,可……”
“可你却爱上百里清都!替他生子持家!”扶余烬不等她说完,忽然怒火中烧打断她,袖子拂,桌上杯盏瞬间落地,当啷作响。
扶余烬死死攥住帝妃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脖颈青筋,bao起,声音阴沉道:“月
帝妃闻言忽然很轻微地扯扯嘴角,竟看出几分讥讽:“容色如昔?帝君从前正眼看过?又记得从前是何模样吗?”
扶余烬噎,然而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帝妃自言自语道:“数年之前,还未出嫁,你还是少君,仍记得那个时候,云境仙姬无数,尽数为你而倾……”
“大抵是你最看不上那个……”
“天生废体,无法修炼,风雪银域彼时尚且兵弱,给你带不来太多臂助,横看竖看,都比不上那些仙府世家贵女……”
帝妃像是被抽魂,毫无感情回忆着当年事:“可就是喜欢你,真是蠢,你心悦之人明明是浮璧仙子,只拿当玩物,当取乐笑话,可还是甘愿被你戏耍……”
起来。
侍女见状小心翼翼提醒道:“帝妃,看两眼便收进去吧,帝君瞧见会不高兴。”
帝君似乎不喜欢看见这顶发冠——
这是侍女贴身伺候数十年,暗中观察得出结论。
帝妃却罕见笑声:“本宫日日都带着这顶发冠出现在他眼前,还怕这时片刻吗?”
扶余烬神情愕然。
帝妃也终于看向他。
他们容貌未变,如当年。
帝妃笑笑:“不怨你,是自己蠢笨,那时确实不讨喜,性子粗鲁,又粗鄙庸俗,堂堂少君,若是能看上,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她不知为何要说这些,垂眸抚摸着发冠上金珠,好似只是随口闲谈,容貌在烛火下美到令人心折,举动优雅如画,全然不见半分粗鲁庸俗,怔怔出神:“可就是有个蠢人瞧上,愿以偌大北域为聘,让嫁他为妻……”
侍女不敢答话,因为名身穿玄色王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在地跪拜仆从面前缓缓走到帝妃身后,沉沉出声道:“你戴数十年,不腻,本君命人重新替你打造顶可好?”
扶余烬今年已经五十许,但因修仙缘故,仍是副二十五岁青年模样,冷峻而又淡漠。此刻对着镜前坐着女子,竟有几分低声下气讨好意味,满宫仆人却都见怪不怪。
帝妃盯着镜子,没有说话,好半晌才终于缓缓吐出句话,神情恍惚:“昨夜又梦见从前未出嫁时候……”
扶余烬以为她在为年华逝去黯然神伤,低声安慰道:“月女,你容色如昔,依旧倾城绝艳。”
这或许算不上安慰,本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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