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只说两个字:“甚多。”
今日昌王、平王亦在座。他们瞧见太子这个嫡长兄,却并不上来见礼,而是心结交文人士子,显然心中并无尊敬忌惮。甚至还有些轻蔑,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
昌王想要士林学子支持,直在举杯与文
小郡王是东道士,本该上座,但念太子半君之位,还是依礼道:“请殿下上座。”
太子自己在下首随便找个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挨着楚熹年与谢镜渊:“这里并非宫中,不必多礼,孤在此处落座便可,今日只论才学高低,不论尊卑上下。”
这番话说漂亮,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楚熹年饶有兴趣观察着在座众人。目光扫过那些名学大家,年轻俊才,不期然发现还有许多妙龄世家贵女落座其中,簪环花衣,为金鳞阁平添景。
谢镜渊见楚熹年盯着那些女子瞧,也跟着看过去,轻笑声,听不出情绪问道:“如何,可好看?”
广平小郡王给太子发请帖其实就是看在亲戚面上客套客套,但奈何太子点也没把他当外人,次次必来赴宴,太子摆摆手,示意周围见礼人平身,搭着小郡王肩就往里面去。
在经过楚熹年与谢镜渊身边时,只随口打个招呼,倒不似在府中时候热络。
楚熹年看着太子远去背影,若有所思,心想太子平日虽然鲁莽冲动,可到底也有几分心思,知道在表面上装装样子。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谢镜渊是太子党人,可储君结交朝臣到底不是好事,有结党之嫌。御史闻风奏事,翌日弹劾太子折子便会堆满龙案。
今日群英宴人多眼杂,明面上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楚熹年手中捏着柄折扇,闻言在掌心轻叩两下,笑着道:“意气风发,自然好看。”
他看不是容貌,而是少年意气。今日在座诸人,倘有幸遇伯乐者,步出此金鳞阁,半步已踏青云梯,日后或为官做宰,或名满天下,前途无量。
楚焦平入仕之时,曾于群英宴中辩经讲学,舌战众文坛宗师,至此在京中声名远扬,被晋王揽入门下。
这群英宴,是登天梯,亦是成名场。
楚熹年觉得能亲身经历这种场面,倒也不失为件趣事。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谢镜渊总觉得他在看美女,挑眉问道:“那你看出什来?”
谢镜渊对这种场合充满嫌弃,唇角弧度似讥似讽,觉得那些念酸诗文人士子就像湖里扯着嗓子喊大白鹅,相当滑稽。
“将军,走吧,已经开宴。”
楚熹年牵住他手,往金鳞阁而去,白衣纸扇,清隽绝俗,倒比那些文人墨客更沾几分雅气与书卷气。
谢镜渊垂眸,睨眼楚熹年牵住自己手,心想此人若是要念诗,他倒可以勉为其难听听,捧捧场。楚熹年身上没那些酸气。
金鳞阁设于湖心,四面邻水,除乘船游渡外,岸边仅有条可过去回廊。湖水中养金鲤千头,摆尾游曳,天资出众者,或可“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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