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知道裴延并不是为难自己,因为艺术学习就是这样,像在团迷雾中摸索,属于自己那条路只能靠自己挣扎出来。
周达非能感觉到裴延现在是真认真地在教他,尽管其方式和方向他不完全认同。
画几天后,周达非分镜有些进步。可他并没有高兴几分。因为他很清楚这点点进步是因为他习惯用专业技巧去写分镜头剧本,但故事本身仍是团松散。
打个比方就是,周达非依然没有找到这个故事“经络”。
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故事里虚构世界和人物存在,自然不可能很好地把它呈现出来。
“那你爸呢?”裴延问,“也是老师吗。”
周达非画直线笔触顿秒,纸上留下个不太明显停顿,让这条本该算直直线显得不那完美。
周达非默默把这条线画完,没有回答。
裴延见状也不再追问。周达非这种性格,跟父亲关系不好是很正常。
裴延端坐在旁,静静地看着奋笔疾书周达非,拿起酒瓶又给周达非倒半杯酒。
要求有什矛盾之处。”
“不管什形式,故事说到底都是故事,故事本身撑不起来,拍得再好看也不过是给死人装扮,比如《沉睡小火车》。”
裴延唇角微微抬起,并未生气。
他耐心地周达非说完才开口,“你说得没错。可这还不是现阶段你要操心事。”
周达非沉默不语,片刻后忽端起酒杯口喝光里头红酒。
用裴延话说,这种局面出现确实源于剧本本身写得不够好,但能力够强导演可以靠自己再创作弥补其缺陷。
周达非每日都在为这种弥补绞尽脑汁,几日下来裴延感觉他肋骨都摸着比从前更硌手。
这天晚饭后,周达非照例去裴延书房画分镜。裴延还有点事,没立即上去。
周达非喜欢坐在地板上干活儿。裴延打完电话进来,就见他个人蜷着腿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听
红酒从窄小瓶口汩汩流出,顺着杯壁淌下。
“不用着急。”裴延道,“同意你关于回味青春想法,你现在需要先找找感觉。”-
周达非到底没成功在自己青春与《柠檬凉》之间架起桥梁,只能继续苦大仇深地跟剧本和分镜做斗争。
他现在每天都会把当天新画分镜拿给裴延过目。裴延大部分时候会让他重画,偶尔有几页能勉强过关。
但是裴延基本不会告诉周达非该怎画,他永远只说不能怎画。
“吃饱。”周达非说。
在裴延书房里,周达非心平气和地把《柠檬凉》剧本翻回到第页,重新开始画分镜。
“虽然分镜并不需要多高绘画水平,”裴延决定适当地鼓励下周达非,“但你画画确实还挺好。”
“妈妈是教美术。”周达非说。
“这样,”裴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忽然想起这久几乎从没见过周达非与家里联系,只偶尔会提到妈妈,爸爸像是个不存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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