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办法开口告诉周天皓,他们走不出去。
肖重云只能低头,抱住面前男人头,额头抵着额头,说:“好。”
他听见周天皓喃喃自语:“肖学长,谢谢你走之前,找定位张松地址,这样才能现在找到你。”
枪炮声越来越密集,渐渐从略远地方,逼到近处,甚至肖重云觉得,子弹贴着楼墙根在飞。他听到玻璃破碎声音,还有哭喊声。有人在用中文喊妈妈,可是这个人母亲此时应该远在他乡,甚至不知道儿子早已误入歧途。
门再次从外面打开,却不是武七。几名黑衣人冲进来:“教授让你出来。”
太懦弱。”
“那时你真好看,站在阳光里就是幅画。为装你说好学生,每天定时去图书馆,专门占离你很近位置。也找同学抄个学期作业,拿到你面前给你看,就为混句表扬,叫做‘Nicolas,努力者事竟成,你会成功’。”
有那副水墨画,在透明空气中汇聚又散开。
“后来装得太认真,真真正正爱上香水,真真正正走上你走这条路。所有人都叫‘东方肖’继承人,而你却消失。”周天皓看着肖重云,眼底每分都是认真,“如果那时,知道你在南洋受苦,调什香水?追什理想?”
“肖学长,对不起。”他个字个字说得清楚干脆,“那时太弱小,没有办法救你。”
把枪抵在腰上,肖重云站起来。周天皓用尚能动那只手,用力握握他手,然后跟着往外走:“陪他去。”
名保镖作势举枪,周天皓举起手,纯良而无害:“个人在这里,你们也不放心吧?万跑呢?”
为首人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肖重云出来囚室,绕着走廊走圈,从靠内朝着小院那栋楼,走到对面。那面房子正对着大门,四楼上有个小露台,封着玻璃,原本是为俯瞰外面景色而设计。黑衣人让肖重云走过去,在窗户前
“后来能保护你,但是出于嫉妒,出于冲动,出于不能见人卑劣情绪,伤害你。”
肖重云下意识手中顿。
周天皓顺势抓住那只手,放在尚有血迹唇边,吻下,又抬眼看他:“肖学长,爱慕,从来不是你才华,也不是学识。虽然这些东西,如同新衣样,可以衬托得人灵魂熠熠生辉,但是爱是你自身。有天会老去,届时也会闻不到世界香气,看不清配方上笔迹,甚至手放在试管上,感觉不到容器温度。可是只要那时,身边依然有你,就别无所求。”
“为那天,愿意做你鼻子,你眼,你身边最坚实手杖。谢谢你再给这次机会。”
肖重云把手收回来,手背上沾上小片唇上血红,触目惊心。他知道这个男人为出现在这里,做出怎样努力。他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和这个人起,从这间囚笼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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