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记忆中,这种结构香水,只有肖重云能够调配。
肖重云……他默默地念着,手掌收成拳头。
纪芳丹若勒香水学校有个叫“上帝之鼻”小圈子,类似耶鲁骷髅会,只由最具有天赋调香师学徒组成,肖重云是其中唯名东方人,被称为“英俊肖”。他永远记得黑发黑眼肖重云站在群法国和英国朋友间谈笑自若感觉,神采飞扬,眉目如画。
周天皓想尽办法也无法进入这个圈子。只要肖重云存在,同是东方人他就会显得不够优秀。等他加入“上帝之鼻”之后,肖重云已经回国。等他回国,肖重云却从香水界销声匿迹。仿佛天才东方调香师从未……存在过样……
只是想给当年憧憬个交代,周天皓对自己说,没有对个人过分着迷。
周天皓进入他在Lotus总部个人工作室。这是间设备非常完善实验室。纯白色工作台,环绕工作台是冷冻着上千种香精和合成香料香料柜,其中有很大部分原料价格比黄金还高昂。台面已经被助理小陈打理得干干净净,点滴管和试香棒整洁摆在头,旁边是测试香氛进口仪器。
他把殷勤过来帮忙两位女助理赶出去:“哎呀,不好意思,要单独看点东西。”
美女助理平时和上司调侃惯,撅起嘴:“老板,看什东西这神秘,初恋妹妹情书呀?”
周天皓想想,笑眯眯点点头,做个请姿势:“是啊。”
他关上门,慢慢收起笑容,仰靠在转椅上,拿出口袋里揉成团试香纸重新展平。本来已经不可察觉香味重新变得浓郁起来。
他苦笑着叹口气:“况且就算曾经着迷过,这个人也感受不到追随目光。”
他没有打电话叫助理送晚饭,也没有继续以往不到点就下班优良传统,直在工作室里呆到天黑。老板不走,助理们不敢先下班,都在隔壁等着。
门忽然开,
刚才,果然不是错觉。是他,定是他……只有他才能调配出“轮回”……
经典香水通常采用三阶式,最容易挥发物质在开始数分钟内散发香气被称作前调,随之而来稳定气味是中调,能够持续四个小时以上。而当这些香气挥发殆尽时,剩下余韵可以持续数小时或者数天——这是香水基调。
而周天皓发现手上这款香水,在谈话短短二十分钟内,三种香氛已经完全演绎过圈。他起初以为是调香师从业经验不深,对香精挥发时间把握得不好——可是在最后,竟然又出现前调草木香!
这款香水有着和传统全然不同结构!
它香气有草木和薄荷香味逐渐过渡到木香,最后味道非常温暖,略带着牛奶和蜂蜜甜香。如果说它之前想表达是个十二月风雪夜归人场景,那现在,它是这个场景无限轮回。无数次旅人回归,看见梦中思量已久妻儿面容,构成场无始无终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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