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头摔破她都没回来,胖婶上门两趟她就收到风声,有病啊,得治。
其实钟莹并不关心这些,原身记忆随便接收接收就好,她更关心自己处境,关心自己是怎死而复生,又复生到三十三年前。
比起重获生命幸运,钟莹觉得这更像个惩罚,次灵魂流放。惩罚她叛逆和不知珍惜,流放到陌生年代来受苦受难——无趣,落后,环境差,还要重新念书,实惨。
含着金汤匙出生,家族不遗余力地供给她,培养她,她凭什只索取不回报?老男人没有亏待,明媒正娶聘为发妻,扶持许家,婚后予取予求,从不干涉她自由,甚至不曾强迫她履行妻子义务,她仍然不开心,仍然觉得全天下都欠自己。
五年婚姻,她报复性挥霍,对他
人。虽然那老男人巨富,无婚史,只要勾勾手指,大把自命不凡女人飞扑献身。可他没要别人,就看上她——眼高于顶,嚣张跋扈,挥金如土,据说私生活很不检点名媛公敌,真让人难平。
除挥金如土,其他指控钟莹概不认,可也没必要解释。所谓树大招风,以许家在北城地位,多得是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小人,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酸酸。
遭人嫉妒生活,钟莹过二十八年,如果她安生些,还将被人嫉妒辈子。丈夫近年身体不太好,又比她大那多,熬死老男人,她便能继承巨额遗产,下半生仍是风光无限顶级贵妇。
可是她过于忘形,硬生生把自己作死。
忘是酒精中毒还是飙车撞树,又或者二者兼有,反正入院时整个人稀碎,脸烂,内脏也毁完,强行救治不过是苟延残喘。死时候全身疼,群人围着她,分不清谁是谁,只记得有人握她手,冰凉凉毫无温度。她最后个念头是,死好,宁愿下辈子做个贫民窟女孩,也不想在这没有人情味豪门里生存下去。
打脸来得很快,在她重新睁开眼,获得新生命,新身份,新家人后,钟莹悔不当初。曾经以为被逼着嫁给老男人那天已经是人生最晦暗时刻,没想到晦暗也分等级,如果说以前暗是沉沉暮色,现在暗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如今她身在九八八年夏天,只有十五岁,开学高。前年死妈,爸爸是个穷当兵,姐姐钟静比她大两岁,今年升高三,直住在姥姥家,很少回来。
钟静对老钟敌意颇大,原因是前两年母亲突发急病生命垂危时,老钟在外演习,直到老婆咽气后才赶回,连最后面也没见上。
当她和母亲娘家人起在老钟身上发泄悲怒时候,钟莹上去替老钟挡两下,从此钟静也不待见妹妹,骂她白眼狼,和老钟丘之貉。
钟莹回忆这段时候觉得钟静脑仁儿长歪,本就是家人,老钟也不想死老婆,迁怒他有什用。这两年钟静虽然不住家,但老钟举动她如指掌,全赖有个舅舅也在后勤部当兵,暗中盯老钟盯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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