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站在条被炸毁街区。街道半已经不复存在,满地是破碎残垣断壁。坍塌窗户,废墟边有孩子玩具木马。有些地方有没有清洗干净血迹,暗红色,刺目留在灰色砖墙残骸上。
埃德加站在身后,把手搭在肩膀上,说:“伦敦空袭已经开始很多天。”
那是段东躲西藏日子,们换很多地方。
埃德加在躲避来自他自己组织追捕,那些潜伏在英国德国纳粹间谍们。如果被发现,他会被秘密送回柏林接受审判,会被就地枪毙。
问他,后悔吗?
“哦,艾伦。你不知道为你付出什……”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满地狼藉中找到种小袋装葡萄糖粉末,倒进只破碎半杯子,去旁边水槽接满水。
他走过来,扶住背,把杯子凑近,用几乎是哀求语调说:“哦,艾伦,喝下去,你要活下去。”
几天绝食和刚才紧张让很虚弱。从来没有觉得葡萄糖水这甜蜜过。埃德加似乎很满意,他看着喝完,然后把杯子扔掉,拉开房间门。
第次看到外面是什样子。
择死在组织枪下。
那个叫路德维希男人似乎用手指敲敲油画:“实心。”
他打量画布:“嗯,长得真不赖。”
不知道在黑暗里等待多久,最后这群人终于离开。他们留下个同伴守在原地等们回来,然后去别地方。
他无声无息取下画框,溜出去,听到声闷响。
埃德加不说话,他只是笑笑,走过来,温柔抱住。
很久以后他才似乎很抱歉说:“艾伦,不能让你再帮英国破译密码,但是也不能把你交给柏林。”
空袭警报余音就在窗外,们躲在四壁斑驳旧房子里,德国飞机随时都会投下炸弹。埃德加依然把锁起来,放弃死亡,开始进食。他似乎很满意。空袭之下伦敦物资紧缺得要命,买普通爱国面包和限量黄油队伍可以从街这头排到那头,然而埃德加总是有办法给们弄回食物,甚至还有牛奶。
这是个废弃建筑物地下室,门外是段长长向上水泥楼梯。楼梯尽头应该有扇门,们听到第声枪响就是德国间谍开枪击碎门锁声音——现在门开着,微弱天光从遥远尽头透进来,仿佛来自天堂。
半力气都搭在埃德加身上,几乎是被他拖出地下室。
再次走到温暖阳光下,眼睛几乎要被明亮光线刺痛得睁不开。
头顶上有飞机呼啸而过声音,刺耳防空警报划破空气。
适应很久。
他说:“艾伦,可以出来。”
整个房间已经塌糊涂,所有箱子上都有刺刀划拉痕迹。床倒翻过来,床单落在地上。留守德国男子面朝下倒在血泊里——埃德加手里拿着把消音枪。
理论上说,这个男人是他同伴。
他在保护。
想起埃德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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