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顿下。
“然后,将陛下囚禁于深宫之中,君臣恩断义绝。”谢明月睫毛轻颤。
他梦见过不止次,且细节越来越清晰。
梦中李成绮对他有恨,他又怎可能不怨?
他似乎,做什无可挽回之事,于是君臣之间那点可怜旧情顷刻间烟消云散,再无回转可能。
这倒也不是梦。
李成绮挑眉。
“臣怨恨陛下,陛下亦欲对臣处之而后快,可臣与陛下,”
李成绮接下去,“还是狼狈为*?”
谢明月顿下,“不敢。”
生怕,稍有疏漏,君臣二人便再无可挽回。
李成绮安静息。
他停谢明月呼吸还在颤着,本想伸手再揉揉他长发,顿许久,轻轻落到谢明月脊背上。
“你在害怕吗?”他突然问。
谢明月无言。
明月起度过,甚至,连死都要死在处。
昭告天下,正大光明。
怎不叫谢明月欣喜若狂?
“先生从前巧舌如簧本事呢?”李成绮微微偏头,去捏谢明月双颊,似乎想看看他舌头还在不在。
“没有。”谢明月声音沉沉。
恨之入骨,但不愿罢手,欲生啖其骨肉。
梦中冲天火光,照亮李成绮艳丽逼人面容,因为怒极,又平添二三令人震恐狞丽,他以种仿佛漫不经心,又竭力压抑着愤怒语调,微微上扬着,抚掌而笑,他说:“回生二回熟,谢卿宫变果然轻车熟路。”他扬眉,红痣若隐若现,“那,卿要对孤做什?杀孤?”他声音愈发温软,好像在编织个最美妙不过幻梦,“然后,改朝换代?”
他总能梦见李成绮冷冷地说着他狼子野心,即便他痛极,后者也只淡淡地看着他,翘起唇,嘲弄他装腔作势。
“梦过许多次?”李成绮顿顿,作为个皇帝,他第个听见词就是谢明月谋反,这不该是谢明月梦,应该是他才对,他想笑,又想叹气,心中酸软片,“谢卿啊,梦
看来确实如此。
“之后你虚与委蛇,至亲至疏夫妻,是孤死,还是你死?”李成绮问。
谢明月开始就知道他是李昭,那于谢明月而言,确实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帝王怨怼,则二人结果便如谢明月所梦见般。
谢明月轻轻摇头,“臣梦见臣谋反。”
要谢明月这样人示弱实在太难,纵然他总在李成绮面前表现得仿佛极娇弱,可李成绮却清楚,那不过是诱惑自己坠入罗网表象。
谢明月沉默太久,久到李成绮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
谢明月慢慢回答,“臣在害怕。”
“怕什?”皇帝问。
谢明月闭上眼,“臣总在做同个梦,梦见,臣与陛下离心离德。”
李成绮想动,谢明月就让他动,然而想挣开,却脱不开。
“臣,当真感激陛下。”极郑重其事。
李成绮反应,不在谢明月预料之内。
从开始,就不在谢明月预料之内。
每走步,谢明月不可谓不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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