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仿佛个无声安抚。
章逐薮当然也看见这个小动作,他迅速收回目光,表情变都没变下。
但他心中之震撼无可言说,只能维持着张面无表情脸,不让人看出端倪。
“牵涉贡士有多少人?”谢明月开口。
章逐薮看眼李成绮,发现他没有不悦,知道他在替皇帝发问,便回道:“百二十人。”
“这几百贡士中,即便有颇有家资者,却也只富不贵,听闻可以买到策题,要买,要当做什都不知道。”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份策题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贩卖策题人究竟有着何种深厚背景,多事不如少事。
最重要是,他们也不知道皇帝为人心性如何。
倘若皇帝不管,倘若皇帝默许,那这样做,与找死没有任何分别。
李成绮皱眉,没有回答。
“书画斋臣亦查封,”章逐薮道:“书画斋内管事称自己概不知,只是旁人买画,他买画而已。臣看过那些画,都是仿大家所画,仿画拙劣,平平无奇,有人愿意花几十万两买这样幅画,且生意源源不断,任谁都会觉得有问题,他不过是装傻罢。”
怎没想到这点?
李成绮把谢明月袖子都要玩成朵花。
谢明月看眼自己皱皱巴巴袖子,又自若地收回目光。
章逐薮很快出现在门口。
章首领刚刚离开琼林苑不到个时辰,不想又被叫回来。
听到这个数字,李成绮攥得更紧,手背上青筋都隆起来。
连廷试舞弊都如此肆无忌惮,其他三次考试又该是什样场面。
章逐薮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李成绮此刻已经在,bao怒边缘,当即低头,不再说话。
“文书送到长宁殿。”谢明月道:“下去罢。”
“生意源源不断?”李成绮忽然开口。
李成绮神色不变,眼神却冷冽森然。
章逐薮实话实说,“是。”
李成绮攥着谢明月袖子那只手蓦地收紧。
只手贴上他皮肤,将他攥紧手握住。
他朝李成绮见礼,“陛下,”目光落到谢明月身上,他瞬间有些惊讶,“谢太傅。”
“讲吧。”皇帝道。
眼下李成绮交给他事情不过那桩,先前单独见李成绮时他只问李旒是否知晓,当着谢明月面,却要他全部说出,便是先帝李昭,对于谢明月都未必有这样信任,章逐薮压住惊讶,回答道:“是。”他记忆力极佳,文书中内容看过次便不会忘记,“在廷试开始之前,会有份名单送到鹿鸣馆,名单中记录考生性命,年龄,籍贯,还有样貌特征,若是来买题人不符合其中条,鹿鸣馆绝不会将题目卖出。”
“在这份名单中,考生以家境划分为上中下三等,因家世不同,题目价格也不同。卖题人通常会在各考生聚集酒楼客栈安插自己人,观察八方。如顾郎君与卢生事,在第晚便被鹿鸣馆人所知晓。”
难怪在第二日他们去鹿鸣馆时,便有侍人来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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