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眼中唇上还俱是笑意,此刻却冷冰冰如霜雪。
若是旁人大约此刻会诚惶诚恐地思考自己说什令皇帝不悦话,谢明月却早就看出李成绮心情不佳。
作为个皇帝,李成绮当然可以在心情不好时候折腾折辱人以泄愤。
但李成绮上辈子从未有过这种时候,至少从未因为心情不佳折辱他人,谢明月倒不是算,因为他常常是李成绮心情不好根源。
李成绮偏头对站在门口宫人道:“将章逐薮叫来。”
谢明月温和地回,“机缘巧合,臣亦不知陛下在此处。”
李成绮用种你连撒谎都不愿意动动脑子失望眼神看他。
廷试之后就是琼林宴,就算谢侯已经到老眼昏花神志不清地步,忘这回事,李成绮昨夜提琼林宴也提不止次,什不知道李成绮在此处?
谢卿。李成绮痛心疾首。
他与谢明月实在太相熟,以至于谢明月现在来敷衍他都不愿意用心!
谢明月坐到他面前,笑着道:“非是偷听,臣早就在。”
李成绮来时宫人就告诉他谢侯在里面,李成绮心中疑惑,但谢明月愿意在里面就在里面,他也没有进去问为何谢明月在。
李成绮下意识往谢明月那靠,忽地想起自己同青霭说话,又硬生生将自己掰回来,坐正,上下打量圈谢明月,疑惑地问:“你为何在暖阁里?”
置暖阁中,开窗便可看见下面琼林宴场景,谢明月不在长宁殿处理公务,来琼林苑做什?
谢明月本正经地说:“臣来散心。”
欲侯首领。
谢明月看向李成绮。
自从二人言明身份后,李成绮行事再无顾忌。
李成绮看谢明月神色淡淡,知道他不喜欢章逐薮,事实上,在他身边还能让谢明月喜欢近臣实在不多,几乎没有,皇帝将这个原因半归结为谢明月不喜欢旁人分权,半归结为谢明月喜欢他。
他上辈子
亲近太过,果然易失威。
李成绮仰脸,望着谢明月清丽容颜,这时候全然忘记自己同青霭说,“先生该不会是害怕孤同这些贡士,”他唇瓣将要贴上谢明月嘴唇,自己却抬手,以手指抬起谢明月下颌,慢悠悠地接下去,“怕孤同这些贡士说什吧?”
谢明月恭顺地回答,“该怕不是臣。”
他意有所指。
李成绮收回手,往后靠,拉开与谢明月距离。
李成绮想起先前和谢明月用过晚膳之后出门三步都要三请四请场面,谢明月什时候是喜欢出来人?
李成绮手指无意般地勾住谢明月袖子,在手中绕来绕去。
谢明月注意到他不经意小动作,却并没有提醒。
李成绮哼笑道:“先生什时候这样喜欢出门?”他凑近,微微仰着头,姿态有点挑衅,“京中有那多可以散心地方,家先生怎就偏偏挑中琼林苑暖阁?”
他唇瓣翘起,露出个有些恶劣笑容,很是孩子气,似乎打定主意定要让谢明月下不来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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