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炉尚热,内只余残香,香霭隐隐,药香淡淡,萦绕在鼻尖,使人心缓缓地静下来。
李成绮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自从四岁之后,他再无这般幼稚举动,乍做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从背影看
只是谢明月今日读卷时主动出去,他觉得满意,就想过来看看,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辇车行至长宁殿外。
半夜,除却正殿值守几个*员与上夜宫人外,长宁殿庭院内不见人。
原本昏昏沉沉宫人听见声响出来看,见皇帝亲至,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夜风吹,方清醒些,忙跪迎皇帝。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而逝,这件事于李成绮而言并不十分重要,他意外是,前谢明月不声不响地留宿长宁殿。
“去长宁殿。”皇帝语气淡淡,仿佛不觉得谢明月未上书就留宿皇宫冒犯天威。
青霭颔首道:“是。”
李成绮合眼养神。
少年人闭眼时那颗红得夺人心魄痣便露出来,为其面容增艳色大半。
坠兔收光,远鸡戒晓。
李成绮身披薄氅,在辇车上倚坐着,面上流露出二三困倦。
青霭站在辇车边,低声询问道:“陛下可要回寝宫?”
李成绮按按太阳穴,太久没熬到这个时候,饶是少年人身体康健,也有些受不住,他正欲点头,忽地想起读卷时为避嫌主动出去谢明月,开口道;“先生可回府吗?”
青霭道:“回陛下,长宁殿那入夜后有人来报,说今日事务繁多,太傅在宫中留宿。”
李成绮扬扬手,大步往偏殿去。
余下宫人面面相觑,有人悄声开口,唤道:“青公公。”
青霭看着那身元色衣袍消失在视线中,偏头回答,“陛下今夜不会出来,且都回去罢。”
众人皆知青霭是皇帝身边得用人,皆颔首称是。
李成绮走到侧殿,不知为何突然放轻脚步,悄然走进殿中。
即便是这样安静地闭目养神,他还是冷得像是块冰,这种距离感仿佛与生俱来,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
青霭收回目光时正好同满空来撞上,后者愣,只是全然没有窥伺被发觉尴尬,他朝青霭羞赧地笑下,这笑容看起来明明极其无害,却叫青霭心蓦地发紧。
辇车行得平缓,李成绮几次都觉得自己要在辇车上睡着。
他也该回长乐宫睡觉,而不是跑到长宁殿去找谢明月。
李成绮用困得神志不清脑袋茫然地想,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事要找谢明月。
李成绮闻言神情有些意外。
先前他与谢明月关系不睦,甚至说出让谢明月无诏不得入宫这样话,虽他第二日就收回旨意,安抚谢明月,然此后,若无诏令,谢明月再不入宫。
前些日子下雨,他强留谢明月宿长乐宫,谢明月几多抗拒,李成绮还疑惑费解他到底在矫情什。
但今日想,谢明月要是那时就知道他是李昭,那不愿留宿长乐宫也情有可原。
不过,李成绮暗忖,谢明月到底是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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