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是在做什?”李成绮没话找话。
“户部在核对账目。”谢明月回答。
“半年次?”
“嗯。”
“先前不是年次吗,为何改为半年?”
李成绮下意识看过去,发现并非律条,而是——话本。
李成绮震惊地看向谢明月。
谢明月什时候看起来这玩意?
他定睛看,发现这书名他很熟悉,正是谢澈之前给他拿进宫,又被谢明月没收几本之,区别在于,他只有本,而谢明月有套。
所以谢明月把他书拿走是为自己看。
李成绮探头往里看眼,与迎面走来端空茶壶出去宫人打个照面,后者见到生人来此却被阻拦,联想到对方年纪,最重要谢明月站在这少年身后,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他身份,大惊失色,正要下跪,李成绮无声摆摆手,让他过去。
二人道去偏殿。
偏殿中只矮桌,两面各放竹席。
公文奏折都按照地方摆放在架子上,京官奏疏与军务各自放架。
谢明月请李成绮坐下。
站住等他,好脾气地问:“陛下还有事?”
李成绮拿谢明月刚才给他手帕抹额头上汗,道:“没事,但孤想看看先生,”他注意到谢明月眼神,“是如何主事,先生为国事操劳,孤不能分担星半点已十分愧疚,孤早就想陪着先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太后还没走?”谢明月问。
李成绮叹口气,实话实说,“没走。”
他以为谢明月会做个顺水人情让靖氏兄妹离开长乐宫,没想到谢明月不假思索道:“好。”他看眼站在原地李成绮,“陛下,请。”
谢明月回答:“陛下,书是拿给你看。”
李成绮只好闭嘴,拿起最上面那本开始看。
书页崭新,显然没人翻过,不是他之前那本。
有宫人悄悄送来茶与点心,茶两个人都有,点心却放在李成绮手边。
李成
李成绮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谢明月在他面前坐下,执笔,心无旁骛地开始做自己事,好像根本看不到李成绮这个大活人。
谢明月安静像是幅画。
“先生。”李成绮试探地叫声。
谢明月看他。
小皇帝跪坐到桌前。
桌上还放着谢明月未看完奏折,砚台中墨还未全干。
谢明月绕过放着各地公文架子,走到最里面,找出几本书。
李成绮安安静静地跪在那,目光随着谢明月动作而转动。
谢明月将书放到桌上。
李成绮乖乖跟上。
谢明月自觉与他保持着步距离,且是在他身后。
这规矩倒是丁点都没变。
他心想。
长宁殿正殿中摆十几张矮桌,每张桌子都用屏风和其他桌子隔绝开,殿中灯火终年不熄灭,比外面还要明亮。十几个穿着深青官袍*员低头快速地算着什,虽有侍从穿梭来往桌边拿取写着算好结果纸笺,除算盘拨动和提笔写字声音,整个大殿安静得再无其他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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