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尔阳忙安抚道:“娘娘不必担忧,没什要紧事情,便是从前有,眼下也没有,请娘娘宽
李成绮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些言过其实话有部分是因为他活着时做确实还行,还有部分原因是,他爹,他爷爷在位时行事实在荒唐懦弱,内不能御群臣,外不能抵他国之侮。
看得出来,他李氏族这几代人都不怎适合做皇帝,李言隐就说过李成绮像崔愬,也像崔桃奚,唯独不像他自己。
有宫人端上茶点。
李成绮拿银匙舀勺杏仁羹放入口中,杏仁奶香浓郁,入口软滑,又不十分甜腻,他满足地眯起眼。
他不在意李旒,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意李旒;
李成绮垂下长发有几缕随意地搭在胸前,随着他动作晃晃。
玄凤停在纸上,轻轻地朝李成绮啾声。
李成绮顺手拿笔杆敲敲玄凤毛茸茸小脑袋。
玄凤欲啄他手指,李成绮眼疾手快地拿开手,变本加厉又敲下,气得玄凤炸起翅膀。
青霭小心抬眼,不着痕迹地看向小皇帝。
中千娇百贵地养着,飞次数极少,因而翅膀煽动时并不灵活,反而显得笨拙滑稽。
小皇帝抿唇笑,“大人,今天晚上对外说孤念书念太累,疲于谢先生功课,实在抽不出心思时间做其他,谁来孤都不见。”
季氏心中雪亮,李旒派来人在小皇帝这受冷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王爷送来东西非同般,不需半刻,李旒送小皇帝剑事定会传到靖氏兄妹耳中,以这俩人性格,不知又会做出什来,“臣明白。”
李成绮逗完鸟,心满意足地收手,见桌上放着世祖本纪,顿时想起谢明月。
譬如说,当今皇太后与国舅,就都很在乎。
靖尔阳表情千恩万谢地送走老太监,回到殿内见太后,神情已是凝重非常。
太后先前听那太监添油加醋恐吓和自己安插在长乐宫中宫人禀报早被吓得心惊肉跳,靖尔阳这般表情走进来,更吓得她花容失色。
“娘娘……”他长长叹息。
靖嘉玉顾不得体面,打断道:“说什?”
少年人手撑脸,手拿毛笔逗鸟,好不闲散悠闲。
他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几乎到凌厉地步,视线瞥来时,那浓墨重彩眼睛让人心里不由得颤。
青霭怔怔,慌不择路般地低头。
李成绮回头,扔下笔,拿起世祖本纪目十行地开始看。
他抄不走心,先前抄什根本不曾留意,粗略看才发现其中对他多有溢美之词,简直将他描绘成古今第圣君。
他想想,又看看窗外明媚阳光,无可奈何地执笔,道:“研墨。”
青霭在他身边安静研墨,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点声音,以免干扰李成绮。
李成绮分神看眼,长乐宫中砚仍是龙尾砚,只不过已换成新。
李成绮面百无聊赖地抄着自己生平,面纳闷他先前用那个去哪。
青霭垂首研磨,不敢直视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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