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笃时吗?他可有被原尚书责罚?”李成绮随口问道,没有再去接谢澈话。
“原公子在外面候着,臣看他神采奕奕精神上佳,应该无事,他守着君臣之礼,不敢进来,只愿意在外面等候陛下更衣,”谢澈顿顿,欲言又止,“陛下您……”
李成绮放心似点点头,“无事便好。”他注意着谢澈表情,“小侯爷,有话直说,你何时学吞吞吐吐?”
“陛下您为何不问问臣伤?”谢澈口气说出来,他说随意,却不敢看李成绮带着笑意眼睛,目光不时往李成绮身下被褥花纹上瞄。
李成绮噗嗤地笑出声。
他十分自觉自愿地在祠堂中跪半夜,等着谢明月回来责问他这个离经叛道不孝子,跪到天蒙蒙亮,方知谢明月早就回府,这时大约已经歇下。
他又等些时候,寅时五刻,有人来告诉他说,侯爷问,为何不见小侯爷。
他拖着没知觉腿瘸拐地去见谢明月,谢明月似乎很是惊讶他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命人取药,让谢澈先坐下吃饭。
谢澈自然吃惴惴不安,俩人言不发地吃完,谢澈方开口提自己带李成绮出宫事情。
他卖关子似地收口。
得起?要去你去。”
李成绮缓缓睁眼,坐起来,他昨天晚上吹风,今早起来头仍有些昏沉,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没有那茫然。
外面忽地安静下去。
李成绮坐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床帐上花纹看。
下刻,床帐被把掀开。
然后他眼见着谢澈耳朵染血似通红,他似乎想问李成绮笑什,又怕自己开口就成质问,唇紧紧抿着,脑袋恨不得埋到地底。
李成绮见他如此窘迫,很生出逗小孩乐趣,要是他死不早,和谢明月之后关系没那样差,或许
李成绮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谢澈继续往下讲,“然后呢?”
谢澈想起来也觉得很是纳闷,这般轻拿轻放实在不是谢明月性格,“家父告诉臣,臣是陛下臣子,陛下如果下定决心想做什,为臣者其实难以阻拦,所以错不在臣。”
明明是他带李成绮去花楼,怎在谢明月口中,却好像是小皇帝自己想去般?
李成绮心思流转,眼下种种异样思绪,笑眯眯地问:“侯爷对小侯爷教诲,是能宣之于外人吗?”
“陛下是君,不是外人。”谢澈状似恭谨回答。
谢澈想象中睡得满脸头发,受惊无措,眼睛通红含着水汽画面并没有出现。
少年人身形秀直笔挺,长发规整地披在身后,面上半点睡意都无,抬眼看他,黑漆漆眼眸有丝冰凉光华。
谢澈微怔,瞬间咽下去所有想说玩笑话。
李成绮却笑,从双颊浮现酒窝瞬间冲散他眼中所有寒意,使他看起来生动而鲜活,“你竟还活着。”小皇帝毫不客气道。
谢澈扯着床帐,叹口气道:“不瞒陛下,臣回去之前也觉得自己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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