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撑伞而来,喊刑鸣声,鸣鸣。
嗓音低沉醇厚,和傅云宪那种略显粗粝烟嗓还不样,他声线莫名像丝绒,光滑无匹,合着渐小雨声,说不上来悦耳。许苏眼不眨地盯着来人看。他们站在高出平地两个台阶上,直到人到眼前,伞抬,才看清伞下那张华美面孔。
嚯,许苏暗自惊艳,继而意识到,这就是那个传言中要美人不要江山昏君,这就是上回观众席最后那双深情注视眼睛。
刑鸣下跳下台阶,钻进来人伞底,向冷淡傲慢甚至拒人千里刑主播,此时此地,此人身边,居然露出
副检察长在素人听来就是天大领导,司机惊出身冷汗,扭头看许苏,摆手说不接这样醉鬼。
许苏忙从兜里又摸出张百,塞那司机手里,说还是去先前那个地址。他想跟着坐进车里,结果却被傅玉致含混不清地嚷嚷着,把推出来。老板醉得不轻,这状态怕是会出事,许苏不放心,锲而不舍地要上车。但傅玉致毫不领情,这回直接用脚将他踹出车里。
个趔趄不稳,他就跌在泥水里滚遭,好容易才爬起来。
傅玉致冲许苏破口大骂:“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你他妈以为哥护着你,你就可以对指手画脚?”
许苏没功夫跟个醉鬼计较,扭头对司机说:“麻烦开车吧。”
在手里杯子突然受不住力炸裂开来,傅云宪没松手,反而紧握,玻璃将他手刺得鲜血淋漓。
许苏愣在当场,反倒是晚上当隐形人许霖把握住傅云宪受伤手,先喊起来:“傅老师!”
“改天再拜访虞总。”傅云宪起身,冲刑鸣点点头,甩手走人,无比干脆。
傅云宪出门,许霖还留在餐桌上,他露出极为惊讶不解眼神,问许苏:“你真要走?你真要走?”
句简单话,许霖连着问几遍。他无法理解许苏选择,舍清华而择蓝翔,莫不是傻?
士启动瞬间,傅玉致仍在骂骂咧咧。
他说,哥不是护着你,哥是护着他还没泯灭那丝良心。
许苏留在雨里,目送出租车开走之后,才渐渐觉出摔跤疼来。他没带伞,回头发现刑鸣也没带。他微微瘸着朝刑鸣走过去,两人挨着肩膀,立在檐下。
同人不同命,人家是有人来接。
辆熟悉黑色宾利停在街边,司机先打伞下车,将后座车门打开,又向车里人递上另把伞。
傅云宪人已在门外,吼声却破门而入:“许霖!”
许霖慌张起身,冲刑鸣躬身点头说声“谢谢招待”,就追出门去。
声闷雷滚过天际,宣示着夏日终结雨水哗然而下。
开头局促,结尾混乱,好好场筵席不欢而散,多兵荒马乱夜。
许苏叫辆车,将酒醉傅玉致送上车去,对司机报出他家住址。然而傅玉致不答应,拍打着司机座椅后背,口齿不清地说,你知道市检二分院副检察长住哪儿吗,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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