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清拿空着手捂住君鹤湿漉漉眼睛,叹气道,“睡吧,君鹤。”
君鹤哽咽着嗯声,抓着许临清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让许临清感受他有力心跳。
许临清直守着君鹤,许久,缓缓闭上眼。
许临清看着他无神眼睛,想说你现在也看不到,但话到嘴边,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用腾出来手端起桌面上水,递到君鹤嘴边,冷声命令道,“喝。”
也许是暂时失明缘故,君鹤两只眼睛不安地飘来派去,半晌才反应过来嘴边有杯子,慢慢张嘴就着许临清动作喝口。
因为是躺着,水漫出去点儿,君鹤有些狼狈,许临清随时抹下,拉开椅子坐在床边,时沉默。
“小叔叔,小叔叔”
许临清被他有气无力哀嚎叫心烦意乱,低斥道,“闭嘴。”
后醒来,没有失忆,也没有变成傻子,但两只眼睛视网膜因为撞击而脱落,需要等他身体好转再进行手术。
许临清刚从外头回来,就见到醒来君鹤呆滞地躺在床上,两只平常总是锐利眼睛睁着,盯着天花板,却是空洞洞毫无生气。
听见声响,他很努力地想把头扭过来,但碍于脑袋上包扎得严严实实,只挪动点点。
君鹤干涩唇动动,用沙哑声音试探性地问,“小叔叔,是你吗?”
许临清缓步走过去,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君鹤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抿下唇,嗯声。
但君鹤正陷入失而复得狂喜之中,连身体痛好像都察觉不到,仅仅是握着许临清手就觉得很幸福,他用力扯出个笑容,唇角慢慢沁出血丝,“就知道你不会不管。”
许临清垂眸看着君鹤,想起那几通电话,心脏狠狠地跳两下。
君鹤叨叨絮絮,像是现在不把话说完就没有机会再说,“其实如果死话,小叔叔应该很开心吧,”他顿顿,语气落寞,“那样就没有人再强迫你,可是,可是舍不得死,想到再也见不到你,就觉得比死还可怕。”
许临清沉默着,内心并不因为君鹤话而撼动半分,他知道,只要君鹤不死,就会和他纠缠辈子。
“小叔叔,”君鹤眨眨眼睛,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正在流眼泪,“你别再躲着,好难受。”
如枯木般君鹤听见他声音,顿时活过来,奋力地伸手想要去够许临清,但因为眼睛看不见,手伸出去好几次才终于勾住许临清手指,继而急切地紧紧攥住,似乎是怕许临清会逃走。
许临清垂眸看着君鹤惨白脸,目光落在他眼下那颗小痣上,正想把手抽出来,君鹤开口。
“小叔叔为什,不接电话?”
语气带着浓浓委屈,许临清手指微颤,被他用力握在掌心。
“以为会死在那里,再也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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