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堂低头看李举:“举,叫奶奶。”
李举叫声:“奶奶。”
气氛像空气样冷冽,好会儿李母才问:“谁孩子?”
李砚堂原以为母亲看到李举就能认得出来这是陆鸿昌种,经她问,才知道并没有那显眼,他说:“孩子。”
李母擦擦冻得通红手,转身进屋:“进来吧。”
“户口?”
“就是你身份凭证,你要念小学,就定要户口,不然学校不会收你。”
李举低头不做声。
李砚堂摸他头:“你再好好想想,过几天给爸爸答复。”
李举并没有想很久,他跟李砚堂说爸爸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先告诉别人们要走,特别是幼儿园老师。
下决心,回S市去。
·
李举七岁,也就意味着李砚堂整整七年都没有再回过S市。他会在每年年三十晚上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除此之外,基本没有再联系过任何个他在S市熟人。
同样是没有根基,他对S市却还是有着种故乡依恋,当年出国以及远走他乡,实在都是无奈之举。
他跟李举说他决定,李举却沉默。李砚堂想大概他是舍不得这里朋友,这里对他而言是暂时栖息地,对李举而言却是童年成长地方。
她给父子俩倒热水,坐在桌边捂着热水袋说:“你爸去买菜,会儿就回来。”
李砚堂问不出来您身体还好之类寒暄问候语,环顾四周,屋内摆设基本跟七年前没什变化,父母亲感情很好,唯不幸是生下他。
李母问
李砚堂答应。父子俩选在寒假时离开这座小城市,李砚堂先将所有书打包寄回家,而后就只收拾两个人几套换洗衣服出发。
高中放假晚,两个人到S市那天,离过年只剩个星期。李砚堂没在市区多停留,直接转车回乡下父母那里,他心里平静,无论父母接不接受他都能理解,只想看眼二老安在就好。李举路上情绪低落,直想着已经远去家和伙伴,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包括蹦蹦,他不想看见蹦蹦哭。
父子俩路无语,下车,李砚堂手行李箱手李举朝父母居住小平房走。
隔着不高院墙,可以看到水槽边个年迈身影正在刷衣服,李砚堂绕过半个院子进门,叫声妈。
李母直起腰,看他们好几秒钟才认出来,她站着没有叫他们,只是看着,手紧紧抓着水槽边缘。
李举久不应答,李砚堂便犹豫,说:“如果你不愿意离开这里,那们再另想办法,校长已经答应爸爸转正,楼上王爷爷也愿意认你做干孙子,这都是欠人人情事,你要是实在不想走,那们就先欠着。”
“你家在那里,那为什们会在这里?”
“爸爸做错事,回不家。”
“那现在呢?”
“……爸爸还不知道爷爷奶奶是不是肯接受们,但是只有回那里去,才能解决你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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