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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旋转,倾倒,摇摇欲坠,仿佛变成个巨大八音盒,漫天白雪飘摇,让人睁不开眼睛。
楚云
“才不要这种野种做弟弟!”男孩大喊,气鼓鼓地咚咚咚跑。在庭院拱桥上差点儿和人撞个满怀。
他抬眼,正好与对方对视。
另个男孩。
黑发,白净脸蛋,穿着身小小西装。表情淡淡,用打量目光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很黑,里面似乎沉着看不分明流光,像他生日时收到宝石样。
很漂亮。
“好吧,想要什生日礼物,再去给你准备。”
那人笑笑:“不用,你在陪下几局就好。”
“……你还真好打发。晚上懒得回去,住这儿爸肯定不啰嗦。等会儿起打游戏?”
“好。”
这扇门里装着,是他。
见他。
因为这切只是虚构。大脑用这样方式为他重演段早已被遗忘回忆。让此刻他成为个旁观者。
父亲,母亲,年少时自己。
曾经平淡无奇场景竟成记忆里最深思念,让他在梦境里泪流满面。他看着书房里父亲和母亲,步也无法靠近。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切变成模糊烟云,看着他们轮廓点点虚化,直至消散不见。
那扇门又出现。
他看呆。
母亲摸摸他脑袋说:“傻瓜,这是你弟弟,过去打声招呼。”
他不知道为什有些紧张,缓步走过去,憋半天问出句:“嗯……你喜欢变形金刚吗?”
对方微微怔,微笑起来。眉眼温和,就像是带起柔风,让人觉得美好。
“喜欢。”
楚云涵看着年少楚奕辰和自己,眼里都是悲悯。回不去曾经和不堪入目如今,哪个更伤人?
墙上钟停止摆动,指针慢慢地逆时针转起圈。树上花从颓败到盛开,再变成小小花苞和嫩芽。日影改变方向,向着东方渐渐落下。雨滴飞上天空,失去踪迹。
雪,漫无目降下来。
穿着羽绒服男孩牵着女人手往前走,脚下滑,手里变形金刚摔断胳膊。他气鼓鼓地大发脾气:“说不来,偏要来,二叔捡来野小子有什看头!”
扶起他男人怒道:“混账,你怎能这说话!”
他急切地推开,父亲和母亲却都不在。
斜风细雨,雨点落在池塘里,形成细小水纹,圈圈推开。老宅长廊下,少年正席地而坐,眉头紧锁地盯着棋盘。许久,懊恼地叹口气,将手里白子丢回藤编棋罐里,搓搓手,“早知道不教你学围棋,现在下不过你。”
“让你两子?”坐在棋盘对面清俊少年微笑起来。
“不用,男子汉大丈夫输也要输得起。”他往后仰倒在靠垫上说,“给你准备个盛大生日party,结果你面都不露,还躲到老爷子这儿来,真是……你总这不爱热闹,以后可怎办?”
“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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