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久到陈景屿双腿发麻，终于听见李知元此行目
。
李知元音色
如既往清朗，听在陈景屿耳里却如同破旧琴弦，他说，“朝中臣子要朕早日立后奏折堆
座小山，朕念在你与朕有过段姻缘，特地来问问你意见。”
陈景屿分明知道这日迟早会到来，但不曾想竟是李知元亲口告知，他攥着指骨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眼神迷茫地盯着李知元靴子，难受至极，“臣愚昧无知，无权过问国母人选。”
“你为三哥办事时，可利索得很，”李知元说话没有丝起伏，“怎
到朕这儿，便成愚昧无知？”
陈景屿用力闭下眼，才敢抬头迎上李知元嘲弄目光，他咬咬牙，“那陛下要臣如何？”
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李知元突然到访让陈景屿心里发紧，前几天他和李知元闹得不欢而散，本以为得有段时间见不到，却不想这快又再见。
说不出欣喜还是惶恐，他又想见李知元，又怕见到李知元，他思念李知元，但怕李知元再说出伤人话，在这种矛盾情绪下，陈景屿竟时忘记行礼。
还是小玉悄悄提醒，拿手肘轻轻碰下他臂弯，他才回过神来。
李知元自然瞧见小玉动作，不着痕迹地蹙下眉，沉沉道，“都下去吧。”
9.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初见那刻。
如果李知元直做他逍遥皇子。
如果陈景屿不嫁给李知元。
如果陈景屿不爱上李知元。
他不想李知元纳妃立后，他想与李知元重归就好，可是他说，难道李知元就会成全他，不过自取其辱。
李知元谪仙般脸在烛光里明灭可见，他思索许久，丢下句，“朕要你说心里话。”
陈景屿如鲠在喉，“
……”如梦初醒，“臣以为，蔡将军妹妹蔡怡为国母最佳人选。”
李知元眼底阴沉如深渊。
“蔡将军是不可多得人才，”陈景屿艰难地往下道，像是真心在为李知元国母人选忧心，“他心护主，忠心为国，其胞妹贤良淑德，兄妹
天子发令，屋内很快就剩下二人。
李知元踱步到陈景屿面前，看他白玉般脸，不悦问，“为何不敢看朕？”
陈景屿把脑袋垂得更低，违心道，“臣不敢直视龙颜。”
他只是不想看李知元没有丝温度眼神，那冷，冷得他想逃离。
他听见李知元声冷笑，但竟没有为难他，而是在软榻上坐下，他能感受到游移在他身上目光，李知元在打量他。
切会不会不同？
偏偏天意弄人，也偏偏谁都逃脱不命数二字。
陈景屿没有发觉自己回忆时唇角是带着笑，恰好李知元悄然驾临明轩殿捕捉到这个笑容。
光影之中，陈景屿抹笑与初见之时如出辙，李知元恍惚间，竟以为他们回到过往。
可也只是短短瞬，就像做个清醒梦，陈景屿先醒过来，上扬唇角在见到李知元时慢慢往下沉，李知元也挥散这飘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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