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将对你刮目相看,嫡母不敢对你随意责罚,胞弟不再低眼瞧人,便是你已去世生母,本殿也可为她立碑,让她魂有所归,泉下安息。”
每条每句都踩在陈景屿愿想上,他那时不过十四岁,还不懂得这些他梦寐以求东西需要付出多大代价,但李知迎承诺太过诱人,稍稍勾手指头,就能叫从未尝过甜味陈景屿上钩。
李知迎并不急着要他答应,起身如兄长般轻抚他发,“本殿会给你时间考虑,你若是想清楚……”
“愿意。”
答应得如此轻松反倒让李知迎有些惊讶。
宴会后不到半个月,陈景屿再次于陈家见到南朝三皇子。
李知迎有双仿佛能看穿人心丹凤眼,细细地打量他,陈景屿如坐针毡,几乎就要落荒而逃。
“你觉不觉得,本殿与你有些相似?”
陈景屿疑惑地看着他。
“本殿亦是庶出,母妃在本殿幼时便舍去,在宫中,本殿无可谈心之人,谨言慎行、步步维艰,生怕个疏忽便掉脑袋,本殿初见你,就倍感亲切,就如同,在看着自己。”
7.
次日,陈景屿望着食桌上大鱼大肉彻底没进食欲望,他只粗粗嚼两口饭便觉饱腹,再没有下筷。
小玉几次想劝这温润陈大人再多吃两口,张张嘴,反而听得陈景屿说道,“你若是喜欢,便拿下去用吧。”
这简直是天大喜事,主子膳食哪轮得到他们下人份,小玉眼里迸发出亮光,“大人不吃吗?”
陈景屿觉得眼前这个圆脸小宫女很是讨喜,不由得含笑摇头。
陈景屿抬起头,清俊还带点稚气脸渴求地看着李知迎,又带点不确定,“三殿下,你真,能为母亲立碑吗?”
李知迎笑,他笑,有如清风拂面,“本殿从不说假话。”
事实证明,李知迎果真言出必行。
不出三日,陈景屿生母牌位便立在陈家祠堂,陈家子孙后代会世世供奉
陈景屿没想到只是两次见面,李知迎就与他推心置腹说这些话,他有些不知所措,可偏偏李知迎所说每个字都击中他心。
他在陈家,亦是在夹缝中生存,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与李知迎确有相似之处。
还没等他缓过神,又听得李知迎道。
“你可愿为本殿谋事,如若应承,往后你就是本殿人,既有本殿,便无人能再欺侮你。”
陈景屿怔然地与李知迎如海深眼对视。
小玉几经挣扎,到底没能抵得住美食诱惑,兴奋地把菜都装篮,告声退兴高采烈地走。
陈景屿阴郁心情似乎也随这小宫女变得明朗些。
他活二十二载,真正高兴日子却并没有多少。
父亲是中立派,并未站队任何个皇子,直到父亲将他引荐给李知迎,陈景屿才明其中暗涌流动。
陈家表面中庸,实则早已归入李知迎旗下,李知迎正好缺个不起眼人替他办事,而名不见经传陈家庶子便是他选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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