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蕴玉因自己毫无根据猜想而暗暗心惊,几次欲言又止才说:“沈雁清已被关在天牢,其余两位使臣亦控制住,不日即可将沈雁清暗杀契丹王消息放出去。”
两国交战需事出有因,沈雁清自愿做这条导火线。
若没有沈雁清,这次因不过只是“礼单有误”这等小事,说起来不足成为开战缘由,而沈雁清却做得彻底,且毫无回旋之地。
世人眼中沈雁清多智近妖,纪决不知他猜出多少,又猜对多少。
在纪决与对方周旋中,无论是营帐里交谈,亦或者是纪榛被沈雁清套话,他皆隐隐察觉沈雁清投诚之心,却连他都不料对方行事如此决绝,竟以自毁方式表明决心。
他急促喘息着,眼前阵阵发昏,在兄长怀里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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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决将昏睡纪榛轻放在软榻上,睡梦里纪榛紧闭着眼,却无法阻止眼尾处不断涌出热泪将枕巾打湿。
蒋蕴玉匆匆进屋,正要开口询问纪榛之况,纪决抬手做个噤声动作,他放缓脚步走至塌旁,面色沉重。
纪决打湿软布,轻柔地替纪榛擦拭泪涔涔脸颊,蒋蕴玉沉默不语地看着对方动作,有什东西呼之欲出地跳到他面前。
什,契丹王抬手让人将沈雁清捆起。
本可反抗沈雁清瞬不动地束手就擒,盘腿被绑在车板上运回宫殿。他束好发冠早就凌乱,半头墨发垂下,锦袍混杂着泥土与鲜血,此番境况,如玉面容却仍没有半分惊慌与无措,仿若早就为自己算好下场。
车轮滚过纪榛跟前,他茫茫然地盯着车板上沈雁清,双眼瞪大,有温热液体爬满整张脸。
沈雁清薄唇翕动,无声地吐出二字。
纪榛木呆呆地歪下脑袋仔细辨认。
诸事难两全,沈雁清不惜抛却身后名,既与曾效忠三皇子共赴难,又以肉身为太子通途铺路,又何尝不是山穷水尽下无奈之举?
将沈雁清击毙在草原,死无对证当为最佳,可如此来,目视沈雁清死于非命纪榛将世难安
蒋蕴玉久不闻纪决回应,道:“纪决哥,契丹王还在等们议事。如今消息封锁,时半会传不回京都,这期间正是们布局大好时机。”
纪决颔首,“蒋家如何?”
“府中地道直通往郊外,届时会有人接应。”蒋蕴玉顿,沉痛说,“父亲信中所言,若无法逃离,蒋家也绝不会成为牵
他想起那日在营帐里,纪决替纪榛围狐裘时异于寻常兄弟姿势和气氛,心口登时跳。
纪决和纪榛并非亲血脉
“出去说。”
蒋蕴玉神情复杂地颔首,又深深地望眼昏迷纪榛,跟上纪决外出脚步。
纪决嘱咐护卫看好纪榛,这才与蒋蕴玉缓步前行。
沈雁清说是,“别哭。”
夜话飘入纪榛耳边。
“如今再问,你心中可还气恨,是不是身亡命陨,你都不会再有半分动容?”
“是。”
纪榛在心底无声嘶叫,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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