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他擅自离席后,沈雁清对他管控更甚,派人寸步不离跟着他,别说是漠北,连沈府门他都难出。
沈雁清凝眸,克制着再逼问念头,说:“探子来报,你兄长再过个半月即可抵达宁州。”
纪榛这才正眼看沈雁清,眼睛猝地亮,话也密起来,“哥哥身体如何,他切都还好吗,送行狱卒有没有
纪榛怯怯地看着沈雁清不甚明朗神情,半晌,慢慢坐直,又不知该说些什,干脆沉默着。
沈雁清极为介怀在纪榛口中听见蒋蕴玉这三个字,这是扎根在他心里根刺,每听回就痛回。如今又听得纪榛憧憬漠北风情,那刺更是往血肉里钻,使得他因为疼痛指尖都微微地颤下。
正是到用午膳时辰,沈雁清强忍下心绪,低声传膳。
今日沈雁清休沐,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特来此与纪榛同用膳,他听些不爱听话,脸色自然不大好看。
纪榛对着张寒川似脸,食不下咽,频频去看搁在案几上画册。
新年伊始,边境连连传来捷报,匈奴溃不成军,不日投降。
捷音传回京都,龙心大悦,陛下提拔蒋蕴玉为正三品武官,赐怀远将军,常驻漠北。
京中皆传,陛下此举看似是擢用蒋蕴玉,安抚边境民心,实则也有牵制蒋家之意。蒋蕴玉于大漠奋勇杀敌,而常年居住京都蒋家人便是其软肋,蒋蕴玉为家族安危,定不会生逆反之心,也为他日储君继位扫平忧患。
经历诸多生变纪榛闻此讯,已不再如同初始那番震骇,只是依旧难平心中愤懑。
“他留在漠北也好。”纪榛把画册搁置到案桌,感叹道,“这京都没什值得留念地方,至少他会是人人敬重怀远大将军”
沈雁清放下竹筷,突然发问:“京都是你土生土长之地,在你看来就这样不好?”
除询问兄长近况外,纪榛现在已经极少会主动开口和沈雁清说话,闻声微愣,咕哝着,“只是和吉安随口说说。”
如果知道沈雁清在外头听,他绝不会说那样多。
沈雁清明知不该再继续此话题给他和纪榛之间徒增不快,却仍是无法控制地接着道:“那漠北呢,你还想着去漠北?”几瞬过后,质问般,“你是想漠北,还是想见漠北人?”
纪榛难以回答,又好似无论答什都无法让沈雁清满意,实事求是道:“可现在还在京都啊”
沈雁清站于门前,还未进入,便听得纪榛接着往下讲。
“蒋蕴玉和说过,漠北沙洲辽阔无垠,红日炽然如火,跟京都是截然不同风光。”他语气有几分向往,“不知道漠北人是不是也会更热情活力?”
吉安答道:“听说漠北有许多蓝眼睛红胡子人,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小将军,定要问问是不是真。”
“话本里说,也不全是那样,但应当和京都人长得不同吧”
主仆兴致勃发地议论着漠北人情风光,被突然出现在门口沈雁清吓跳,即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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