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本殿不说出去,可以。”
纪榛正想道谢,李暮洄又说:“但你得拿东西来换本殿守口如瓶。”
“什东西?”
李暮洄面部线条分明,眉长唇薄,不笑时显得有些薄情。他默视着不安纪榛,就在纪榛似乎忍不住要拔腿就逃时,才笑吟吟地缓声说:“上回在南苑你拿本殿块羊脂玉,不如就拿你身上这块玉佩来抵。”
纪榛怔,垂眸看着腰间紫玉。他觉着李暮洄未免小气,区区块玉石记这样长时间,又骤松口气,只是玉佩此等身外物而已,他给得起。
岂知李暮洄却忽地沉下脸,“此地离祈年殿颇远,又非同寻常,你仅凭自己如何摸索前来,睁眼说瞎话本事倒是不小。依本殿看,需得禀告陛下,好好盘查才是。”
说着竟转身,似真要去天子那里状告番。
纪榛不欲多生事端,又唯恐连累灵越,三两步上前拦住李暮洄,又慌又怕,“三殿下”
李暮洄停下脚步,半眯起眼睛。
纪榛满目惶恐,暂且收起对李暮洄怨恨,磕巴道:“什都没做,只是来向太子向殿下兄长道别。”
自南苑别后,纪榛已时隔半载不曾见过李暮洄。
在他认知当中,李暮洄乃绵里藏针、笑中含刀之辈,他本就对之有畏有惧,自是不想与对方有交集。如今废太子于争储战里败下阵,间而导致纪家衰败,虽知晓政党之争素来酷烈,纪榛却无法抛却自身立场看待,因此在恐慑里又对李暮洄多些怨恨和反感。
他不大会掩饰自身思绪,乍见李暮洄,先是仓皇地退后两步,继而眼里蹦出些慊意。
此处关押着废太子,鲜少有人踏足,凛风吹,更显萧寂。
李暮洄意兴盎然地打量着纪榛神态,似才发现眼前人是纪榛,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沈卿”不知为何并未说全,微顿后,问,“众臣都在祈年殿,你如何独自跑到这里来?”
他毫不犹豫,三两下解紫
他不禁想,太子是三殿下兄长,对方怎忍心对自己骨肉血亲下手?可转念思及天子下令幽禁太子事,又只感慨帝王家残忍无情。
李暮洄闻言微微侧目看向承乾殿方向,不知在想些什,半晌终是道:“树倒猢狲散,你倒是多情多义。”
倘若败是他,又有多少追随他朝臣肯来见他面?
纪榛揣摩着对方语气,弱声说:“那殿下能当作不曾见过吗?”
李暮洄视线落在纪榛被寒风吹得微红眼角处,往前迈半步,纪榛本能地往后退,戒备地看着他。
纪榛抻着脑袋往他身后看,并没有见着旁人,不回李暮洄话,反问:“灵越呢?”
“方才本殿见灵越匆匆忙忙被喊走,是她带你来?”李暮洄沉吟,“灵越明知父皇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此处,却明知故犯,也不怕被父皇责罚。”
纪榛听,担忧会害灵越,急忙说:“是自己乱走。”
李暮洄挑眉,“当真?”
纪榛抿唇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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