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决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上马前问纪榛,“你与他相识多年罢?”
纪榛笑吟吟点头,“七年。”
纪决透过珠帘,瘦弱身影已没入街巷。他收回目光,“启程。”
纪榛还在回兄长话,“小茉莉出身虽不高,但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他不比任何人差。这些年他对极好,小曲唱得也可好听”
“如此,自然是好。”
支折断箭头倒映进纪榛眼里。
他猛然望向城门,如鲠在喉,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千言万语,祝君凯旋。
纪榛将木盒收好,与兄长同下城墙,余光瞥见道熟悉纤瘦身影,高声唤:“小茉莉。”
三两步跑上前,“你也来为蒋蕴玉送行吗?”
蒋蕴玉朝他高高地扬扬眉头,回身抬手握拳,大喝:“飞骑军何在?”
回应声震耳欲聋,“等在。”
“斩匈奴,除鞑靼,抛头颅,洒热血,飞骑军视死如归。”
蒋蕴玉挥马鞭,在浩浩起誓声中跃出城门,不留余影。
纪榛心中震动,趴在高墙上大喊:“蒋蕴玉,活着回来,定要活着回来”
沈雁清垂眼望着愁眉苦脸纪榛,不落痕迹地勾勾唇。
—
蒋蕴玉出征之日,天色阴郁,黑云压城,隐有,bao雨来临势头。
满城百姓列于街道两侧,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此次战事。身着盔甲飞骑大军满身肃杀之气踏过人群,立于前首士兵挥旗开道,整齐步伐声混杂着冷兵器碰撞音色锵然于耳。
蒋蕴玉身披坚硬黑甲,昂首骑赤金接受众人注目,明丽容颜在昏色里冷肃岸然。
,bao雨终至,哗哗打落地红果实。
朝堂里风急浪高,局势水深火热,边境处厮杀不断,大军浴血奋战。
处处刀光血影,潮鸣电掣。
蒋蕴玉出征后以五千精兵抵挡三万蛮奴攻势,连连传来捷报
小茉莉颔首,又朝纪决恭敬行礼,说:“正要回去呢。”
纪榛想到前阵子二人还在黄莺楼议论蒋蕴玉被参事,那时觉着对方是皇亲国戚不以为意,却未曾料到短短两月竟有如此变故,皆很是惘然。
“蒋蕴玉文韬武略,想必定能班师回朝。”纪榛见小茉莉面带忧愁,既是宽慰对方,亦是安慰自己。
他本想跟小茉莉回黄莺楼,可兄长还在候着他,便道:“得走,有什事就传话到沈府。”
小茉莉说好,笑送纪榛奔向兄长。
他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兄长唤他才恍惚回神。
纪决握住他手腕抬起,将个木制盒子放在他掌心。
“这是?”
“蕴玉托给你。”
纪榛看眼浩荡大军末端,缓缓地打开木盒。
从今往后,大衡朝再无蒋小侯爷,唯有披甲上阵飞骑尉大将军。
纪榛随兄长站在城墙上为蒋蕴玉送行。
赤金铁蹄哒哒前行,蒋蕴玉手拉缰绳,回头遥望高城之上纪榛。
经此别,不知何时再见。
纪榛知蒋蕴玉眼神极好,郑重地无声道:“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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