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心思转动,机灵地把凳子搬过去点,挨着沈雁清,嗫嚅道:“继续欠着好不好?”
沈雁清掠眼纪榛微白脸色,“欠到什时候?”
“下次。”纪榛抱住沈雁清手臂,许久不曾与对方如此亲近,他眼尾微热,哽咽道,“别再不理。”
这半个月他既担心父兄,又日夜盼着跟沈雁清和好,连觉都睡不安稳。
沈雁清没有推开纪榛,沉声说:“往后若再擅自外出深夜不归,翻倍罚。”
纪榛脚步虚浮地下塌,坐在凳子上,频频看向面色淡淡沈雁清,喝几口粥后终是忍不住道:“还头昏。”
“前后说辞自相矛盾,你自己信吗?”
纪榛委屈地垂垂眼,放下瓷碗,“为什要罚,又没做错什”
沈雁清义正词严,“与外男厮混饮酒不算错处?”
纪榛瞪眼,“那是哥哥。”
吉安很有眼力见地躬身告退。
纪榛抱着被褥坐在榻上,乌发披散,脸蛋有点苍白,双眼睛却亮若繁星。
醉酒后切纪榛都不记得,他等沈雁清走至塌边,羞赧地仰面问:“吉安说你昨夜宿在这儿?”
沈雁清没有否认,嗯声。
纪榛喜不自禁,把这当成与沈雁清重修旧好苗头,正想鼓起勇气再多说些体己话,沈雁清先他步悠悠道:“酒彻底醒?”
是,“还想吃。”
—
日上三竿,纪榛悠悠转醒。
他从未如此醉酒过,觉醒来头痛欲裂,蜷在榻上哑声喊,“吉安”
吉安闻声而来,连忙端上洗漱之物,伺候着纪榛起身,又让小厨房热好粥食。
纪榛小腿微抽,惊骇道:“百二十下啊”
“蒋蕴玉呢?”
纪榛尚未完全清醒就被沈雁清责问,委顿不堪。可沈雁清好不容易才肯与他同房,他不想再起争执,只好道:“问心无愧。”又破罐子破摔地叨咕,“你想打就打吧。”
大不留几日痕迹而已。
他说着,鼓作气端着清粥几大口喝完,耷拉着肩等沈雁清发落。
可等半晌,沈雁清都没有动身。
他忙不迭点头。
“那好,先用膳,再向你讨之前欠下半责罚。”
纪榛不解地眨眨眼,后知后觉对方说是那六十下藤条,颤声说:“今日?”
“就今日。”
沈雁清半点儿不给他辩驳机会,唤奴仆端来清口小粥,静坐等纪榛用完膳食领罚。
纪榛爱干净,每日沐浴必不可少,本以为宿醉过后会浑身酒臭,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干爽清整。
吉安瞧出他困惑,笑嘻嘻道:“昨夜沈大人在主厢房睡,替公子换衣衫。”
纪榛听这话头疼都缓解不少,方张口牵动唇瓣,痛得倒吸口气。
他让吉安拿来铜镜瞧,只见唇角不知何时裂开,就连舌头都有些发肿,倒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饮酒过度致使。
洁口时受些苦头,他咕噜将薄荷水吐在铜盆里,嘶嘶抽气,还想询问沈雁清宿主屋之事,就见多时不曾出入这间厢房之人踏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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