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年逾四十,上年纪亦是美人,只是面容端肃,瞧着并不好相处。
纪榛行礼道:“母亲安好。”
他对待自家老父都不曾如此敬重,沈母迟迟不应,也恭恭敬敬地盯着自己鞋面。
片刻,沈母才开口,仍是那些为人妻要贤惠温良大道理。纪榛左耳进右耳出,心思飘到天边去,会儿想翅鲍要怎个炖法,会儿想沈雁清现下在做什
沈母叫他两声他才茫然抬头,“您说什?”
当年他借用父亲强权对沈雁清逼婚已惹得沈家人对他深恶痛绝,其实还有几件事让沈家父母耿耿于怀。
沈雁清连中三元之后,开国老将军王蒙曾托人上门说媒,本来都有眉目事情,硬生生被纪榛搅黄。如此还不算,父亲纪重开始意思并非让纪榛嫁与沈雁清做男妻,而是胁迫沈雁清入赘纪家。
沈夫人听闻这件事,气得病不起。纪榛不仅断沈雁清与王家姻缘,还要她独子入赘,简直是欺人太甚,本来欢天喜地沈家被个纪榛搅得天翻地覆,她如何能不记恨?
后来是纪榛不想沈雁清难做,才劝说父亲打消入赘念头。
如愿嫁给沈雁清后,沈母记挂纪榛所作桩桩件件罪事,这三年时不时就要让纪榛难堪回。
清这里碰壁。
大衡朝民风开放,素有双男成婚先例,可自打纪榛和沈雁清成亲后,流言蜚语也随之而来。外人皆道脑袋空空纪榛配不上光风霁月沈雁清,将他当作茶余饭后笑柄,纪榛起先还会与人争吵,被嘲讽得多也渐渐懒得搭理。
可吉安却听不得别人说他家公子句坏话,皇孙贵族他不敢得罪,寻常百姓他非要上去辩争几句。
要他说,他家公子家世显赫,自幼就是人见人夸好样貌,莫说配状元郎,就是配皇亲国戚也绰绰有余。
吉安不免得想起那和自家公子订过娃娃亲小侯爷,倘若当日纪榛不悔婚,如今沈雁清见纪榛也是要作揖称句侯爷夫人,哪轮得到他个五品官如此肆行?
顶头妇人面露怒容,勉
如果是旁人纪榛绝不会乖乖听训话,可那是沈雁清母亲,他若是有所不敬,恐惹得沈雁清对他更加不满。
是他痴缠沈雁清,如今种种都是他该受。
纪榛用过早膳,与吉安同前往沈母院落,路上奴仆皆低首问候:“少夫人。”
他听着这声声,又思及沈雁清应承与他同用晚膳,决心无论待会沈母说些什皆当作耳边风。
婢子进去传话,沈母有意晾着纪榛,他在外侯约莫半个时辰才得以入内。
小侯爷蒋蕴玉脾气虽坏些,却是俊美无双,且与公子是青梅竹马,两人成婚,打打闹闹几年,想必也能举案齐眉
“吉安,你龇牙咧嘴做什?”
纪榛方擦净脸,就见虎头虎脑吉安咬着牙副要与人打斗架势,顿觉趣味。
吉安把湿布丢进铜盆里,“那沈夫人又不知道要找什由头训公子话。”
纪榛也苦恼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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