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浑身热意褪个干干净净,仿佛真成对方口中寡廉鲜耻之人,手抖就要往后退。
沈雁清却眼疾手快地重新握住他,两人离床榻不过三两步距离,他顷刻就被摁倒在软榻上,懵懵然地看着烛影中玉容。
红被翻滚,颗通体莹白荔枝横陈其中。
白是羊脂玉,红是软胭脂,两种极端颜色,如卷春画呈在眼前。
纪榛受不住沈雁清打量视线,赧然地想抬手遮挡。沈雁清却不让,摸得手柔腻,最终掐住他两颊晃晃,哪怕到这时语气亦是平稳,“又去黄莺楼?”
纪榛气结,“你”
沈雁清已来到他面前,撩他眼,“什?”
纪榛没来由面红耳赤,大着胆子去抓沈雁清手,声音没什底气,“你不要走。”
沈雁清无言,对上纪榛闪烁眼神。
任凭是谁瞧见这幕纪榛,只会想到发浪二字。
纪榛站在东厢房门前,透过薄窗看里头摇曳烛光和朦胧身影。
有夹杂着细雨凉风吹过,冻得他微微打个颤。他咬牙,抬手推开未落锁房门。
沈雁清已执卷靠在塌沿,对纪榛会寻来没有丁点儿惊奇。可抬眼瞧见对方打扮,外袍松散地披在身上,连腰带都没系,竟是这副尊容就在院内走动,眉目顿时沉,低斥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纪榛料到沈雁清不会给他好脸色,但被这责,仍有几分枉屈,“院里又没有外人。”
八个奴仆皆是贴身伺候他,当然算不上旁人。
黄莺楼是京都有名戏馆,也做皮肉生意,里头小唱个个嗓音清脆,面容姣好。
纪榛在黄莺楼有个“相好”叫小茉莉,与沈雁清成婚后,小茉莉赠他不少春宫图。可以说,纪榛所有床笫之欢纸上知识都来源于那些秽图,甚至于他和沈雁清如愿圆房也多亏小茉莉从坊间弄来禁药。
当然,如今回想起来,纪榛着实觉得他当时做得不够厚道。不过若不是成婚两月沈雁清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纪榛有些不解沈雁清在这时提起黄莺楼,
可沈雁清仿若木人石心,对眼前人隐隐渴慕视而不见,淡淡道:“你究竟想如何?”
纪榛不信对方不知他想法,无法是要看他出糗罢。于是他忍着羞赧,像往常许多次那样,喃喃细语,“想要”
他抬起双水盈盈眼睛,最后个字轻得近乎不可闻,“你。”
纪榛瞧见沈雁清唇角微抿,以为事成,就握着沈雁清手往他衣襟里摸。
沈雁清没有阻止,可在他准备贴上去时,却低声嘲道:“恬不知耻。”
沈雁清闻言神色冷却,不过没再执着于此,只道:“你来做什?”
纪榛咬着唇不说话,脸颊泛红。
“如果你还想说些拈酸吃醋话,不愿听,你回房吧。”
被下逐客令纪榛杵着不动,“这里亦是住处,今夜也要睡这儿。”
“好,”沈雁清起身,“那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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