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劝说:“夜深,明日再找沈大人吧。”
纪榛偏偏不,他蹬蹬蹬地走到塌边,松松垮垮地披外袍,随手系。
吉安是纪榛兄长拨给纪榛,与纪榛般年岁,却比自家公子心性成熟不少,此时见纪榛磨磨蹭蹭没有出去,上前说:“公子,还是歇下吧。”
纪榛垂着脑袋,气馁地小声说:“他是真心厌恶。”
吉安想安慰两句,纪榛却已经扯出个苦笑来,“不过就算他再讨厌又如何,他还是与拜过天地,合过庚帖”
纪榛慌,没多想便说:“你若走出这扇门,就”
他还没想到拿什措辞来阻拦对方,沈雁清回眸冷笑,“怎,这次是要找你父亲还是兄长告状,好让他们在朝堂上参本?”
纪榛并未往这方面想,但早些年他确实也做过这等事,难以回驳。
“你参什?”沈雁清抬眸,眉目犹如冷峭冰山,“怪与你分房而眠,还是疑心与他人有染。纪榛,你除拿纪家权势压人,还会什?”
纪榛脸色阵青阵红,又羞又恼。
这些,你可懂得?”
纪榛抬起手垂下去,哑口无言。
他自是不懂,所以沈雁清才不愿跟他多说言半语。
可他不信两人独处之时只谈正事,不聊风月,何况易执容貌绮丽,多少男女为他倾心,沈雁清当真没有半点儿别想法?
就当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越是爱慕沈雁清,就越是担忧对方会对他人有意。
死后,他们是要同葬夫妻墓。沈雁清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摆脱他。
如此想,纪榛又不是很难过。他三两下合上外袍,在吉安无奈眼神中出门追上沈雁清步伐。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现在不跟老婆睡,老婆以后跟别人睡哦(不是!
沈雁清收回目光,“既如此委屈,便早不该来招惹。”
话罢,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今晚是吉安守夜,他在外头就听得屋内争吵,捂着耳朵不敢细听。如今见到沈雁清出来,吓,也不敢拦,等沈雁清走远,才慢慢地挪到房中去。
只见纪榛满眼通红站着,吉安见怪不怪,叹道:“公子,沈大人走。”
纪榛用力地吸口气,他想砸手边瓷器,又怕乱撒气传到沈母耳朵里再叫他去跪祠堂。忍又忍,只握紧拳,说:“他走,难不成就不能跟上吗?”
纪榛再问:“还有呢?”
沈雁清闭闭眼,再睁眼时里头只剩下漠然,“够,今夜去东厢房就寝。”
二人院落有主厢房和东西两个次厢房,每有争吵,沈雁清便会与纪榛分房睡。
纪榛好不容易盼来沈雁清,哪能让人就这走,气道:“你不准去。”
沈雁清脚步不停,手已然搭在门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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