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何明慧如镜目光里喉咙微哽,说不下去。
“给你做主,就明儿个,让司机送你出去,你有想去地方吗?”
宋思阳第反应是褚越知道肯定会生他气,犹豫不决,下意识地摇摇脑袋。
何明慧鼓励道:“有外婆给你撑腰,你只管说。”
宋思阳对上老太太双沉淀岁月稳练眼睛,心里有根太久没有被拨动弦铮铮响着,他抿唇,声音沙哑,“想,想去盛星看看”
“思阳,”老太太握住他手,目光稳静,“你知道气你什?”
宋思阳细细思索,忐忑道:“和褚先生让褚越发病”
“还没老糊涂到那份上,”何明慧轻轻地拍下他手掌又重重握住,“气你太纵着小越。”
宋思阳不太明白地看着她。
何明慧指指他,“小越让你做什就做什,你这样是害自己也害他。”
翻开相册,张张照片呈现在宋思阳眼前。
褚越几岁时就爱板着脸,连照相都没什笑意,粉雕玉琢个小人儿,漂亮得像个瓷娃娃。
老太太指着照片,“这是小越四岁时照,当时大家都打趣他长得像个小姑娘,把他气坏,怎哄都没用。”
宋思阳想着那个画面,笑意盈盈。
相册翻过页,他见到褚越被个霞姿月韵女人抱在怀里,还未等他发问,老太太主动道:“小越母亲,小女儿姚云”
“这就对。”老太太十分欣慰,“你要是自己不敢去,让乐乐陪你,小越那边你不用担心,外婆不会让他胡来。”
何明慧半个身子都踏进棺材岁数,还要操心孙辈事情,实在劳心劳力,但若真要她放手不管,她就算是闭眼都不安乐。
宋思阳眼睛发热,诚挚向老太太道谢,可念及褚越,依旧是心绪不宁。
他想,他悄悄地去,悄悄地回,只要褚越不发觉,想必就能相安无事。
他只是太想见见旧友,太想看看外面世界变成什样子
“可是”
“他拿他病说事?”老太太眼明心亮,“他倒是晓得大家怕什。”
宋思阳咬咬唇。
“你老老实实告诉外婆,你当真愿意被他关辈子,哪儿也不去,跟谁都不往来,就围着他打转过活,他是快意,你呢,你高兴吗?”
宋思阳呼吸稍急,“,只要褚越好”
苍老手轻柔地在姚云面庞上抚摸着,老太太语气怀念,“这时小越才五岁,这之后没多久,他母亲就离开。”
宋思阳颗心揪起来。
“小越长得更像他母亲,走到哪儿人人都要夸声漂亮,但很痛心,他性格没能随小云。”
老太太将相册搁置在桌面上,感慨道:“褚明诚不是什好东西,可也不得不承认,小越有些特质继承他父亲,偏执、顽固、强势,他自个儿可能也不清楚,他越是不想成为他父亲那样人,就越是走极端。”
宋思阳沉默着,褚越说不二、独行独断性格他是感受最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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