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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杨涟(7 / 10)

【血书】

许显纯怕,他怕

混社会游民,油滑县吏,唯利是图,狡猾透顶官僚汪文言,为在这丑恶世界上生存下去,他生,都在虚伪、圆滑、欺骗中度过,他每次选择,都是为利益,都是妥协产物。

但在这人生最后时刻,他做出最后抉择:面对黑暗,绝不妥协。

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

许显纯无计可施,所以他决定,用种更不要脸方式解决问题——伪造口供。

在这个问题上,许显纯再次显示变态心理,他边拷打汪文言,边在他眼前伪造证词,意思很明白:就在你面前,伪造你口供,你又能怎样呢?

然而汪文言用镇定地语气对他说:

“不要哭,必死,却并不怕死!”

许显纯急眼,在众多龟孙之中,魏公公把如此重要任务交给他,实在是莫大信任,为不让太监爷爷失望,他必须继续拷打。

终于有天,在拷打中,奄奄汪文言用微弱声音对许显纯说:

“你要承认什,说吧,承认就是。”

东林党。

面对左右逢源、投机取巧汪文言,这似乎不是什难事。

天启五年(1625),许显纯接受魏忠贤指示,审讯汪文言。

史料反映,许显纯很可能是个心理比较变态人,他不但喜欢割取犯人喉骨,还想出许多花样繁多酷刑,比如用铁钩扎穿琵琶骨,把人吊起来,或是用沾着盐水铁刷去刷犯人,皮肤会随着惨叫声同脱落。所谓审讯,就是赤裸裸折磨。

次审讯后,汪文言已经是遍体鳞伤,半死不活。

但当他洋洋得意地伪造供词时候,对面阴暗角落里,那个遍体鳞伤,奄奄人发出声音。

无畏东林党人汪文言,用尽他最后力气,向这个黑暗世界,迸发出愤怒控诉:

“不要乱写,就算,也要与你对质!”

这是他留在世间最后句话。

这句话告诉们,追逐权位,利益至上老油条汪文言,经历几十年官场沉浮、尔虞诈之后,拒绝诱惑,选择理想,并最终成为个正直无私人。

许显纯欣喜万分,说道:

“只要你说杨涟收取贿赂,作口供为证,就放你。”

在短暂沉默之后,个微弱却坚定声音响起:

“这世上,没有贪赃杨涟。”

六年前,他之所以加入东林党,不是为正义,是为混饭吃。

但许显纯并不甘休,之后他又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审讯,十几次审下来,审到他都体力不支,依然乐此不疲。

因为无论他怎殴打、侮辱、拷问汪文言,逼他交代东林党罪行,这个不起眼小人物始终重复句话:

“不知道。”

无论拷打多少次,折磨多少回,穷凶极恶质问,丧心病狂酷刑,这就是他唯回答。

当汪文言侄子买通看守,在牢中看到不成人形汪文言时,禁不住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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