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跟他说,“再乱都不会有房间乱。房间连下脚地儿都没有。”
护敌百,自损八千。但这话显然让李迟舒轻松点。
不管他信没信,总之是笑,用钥匙插进锁孔,咔哒声,打开老旧红漆木门。
家里几个月不住人,阳台瓷砖上落层树叶和厚厚白灰,但门口洗衣机、板凳还有几个盆桶,甚至连衣架都摆放得相当整齐,连水桶提手和衣架挂钩方向都很致地朝向边。
李迟舒曾经告诉他在学生时代很喜欢做家务,尤其是洗衣服、扫地、拖地。这是让他在大脑必须休息时让自己避免无所事事绝佳方式,做家务能让放下正事他不会产生浪费时间焦虑感。
李迟舒抿抿唇:“……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啊?”
“去你就知道。”
“嗯……那就——”把手揣进兜里,扬起下巴,“被年级第拐走咯?”
李迟舒笑笑,伸手扯住衣角:“再不走来不及啦。”
“就算来,也要先过这关。”
李迟舒默默接过豆奶,抬头说:“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扭头往虚掩办公室大门看看,“还有个小时就上自习。”
他很认真:“就次。老师不会计较。”
意味深长审视他番,又凑近问:“要带去哪?”
这样逃避焦虑方法直被他延续到往后很多年——即便他本就不该为此焦虑。
家里沙发由层破几个小洞床单盖着,李迟舒扯开床单,让在沙发上坐:“你,你等会儿。”
他转身走近房里,像个跟屁虫样撵在他后头,在他进入房间时礼貌性地止住脚步,靠在门框上等他出来。
李迟舒房间也很简单,张床,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和张书桌。窗
这会儿还没上自习,学生们还能抓紧最后个小时自由进出校门,抓着李迟舒手逆行于人流,喧哗中没有人注意与他之间暗涌。
最后终于站在那栋古老破败筒子楼前。
李迟舒家在五楼,们沿着楼梯折又折地走,楼梯外露铁扶手锈迹斑斑,指尖敲打上去能听见铁皮内沉闷回声。
“三楼住是个捡垃圾奶奶,还有她孙女,很乖。”李迟舒爬得很快,眼中神采奕奕,边走边喘着气给介绍,“四楼以前住是个哥哥,小时候还给他自行车,后来他们家搬走,现在没人住……家到。”
他从包里找钥匙当儿又偷偷看,话里终究存些藏不住局促:“家……有点乱,你——”
他黑漆漆眼珠子迎着目光动不动,唇角扬扬,说:“家。”
这次换愣愣。
这刻比计划之中来得要早些——以为李迟舒愿意让踏进那个掩埋着他所有不为人知晦暗地方还需要些日子。
“再说遍,”盯着他,“你让去哪?”
他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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