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觉醒来自己又躺在冰冷灵堂,抬
那回他和人捧着杯他亲手做咖啡,李迟舒手瘦骨嶙峋,细得担心他快拿不住手上沉甸甸咖啡杯。他坐在家里地毯上轻声讲:“咱们高中楼食堂虽然味道比不上别两层楼,但好在还有两个电视。每次吃饭,看到电视里人喝咖啡就在想,店里咖啡到底是什味道,杯子里拉花到底怎做出来,它们和咖啡起喝进嘴里,能尝出区别吗?有时候顿饭食不知味,脑子里全是想着咖啡。猜电视里定比班上同学冲速溶好喝。但是当年他们杯子里那些速溶,闻着就已经很香。”
问他:“那你现在觉得哪个好喝?”
他凝视着杯子里咖啡浮沫,笑下:“喝不出来。都差不多。苦苦。”
此时揣着给他买眼药水回到桌上,拨通妈电话:“妈?”
妈不出所料正在跟人打麻将:“放学啦?”
会惹生气,他又补充:“……也很长。”
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起上辈子因为手指太长而让李迟舒有苦难言某些场面。
那是跟他在他本就艰难日子里少有、纯粹欢娱时刻。
别开目光咳声,把那些零食推回去,指尖在包装袋上特意停留几秒,以便李迟舒好好欣赏手指都多长:“太长也不是好事。”
李迟舒愣:“啊?”
应声,问她:“咱家有咖啡机吗?”
“有啊,”她说,“就在三楼茶水间,妈妈打麻将旁边。你想喝咖啡?”
没说,又问:“咱家请那西餐师傅,会做咖啡拉花儿吗?”
其实本意是想让厨师第二天帮做杯拉花,直接带去学校来着。
可睡觉之前面临个自己潜意识里直不愿意思考问题:不敢入睡。
“没什。”把他前头座椅挪回去,躲开他视线憋笑道,“先走。”
那堆零食李迟舒只开包,也没有吃完——他不是很喜欢吃零食。李迟舒曾经告诉,对于小朋友们特别喜欢东西:零食、雪糕、气泡饮料,他在还是个小朋友年纪里比任何人都渴望,可过那个阶段,他再怎想弥补自己也无济于事。几岁人就吃几岁饭,已经消散欲望,只能停留在属于它年岁里,无论如何都回不来。
在晚自习回家路上途经家药店,叫家里司机停车以后,进去给李迟舒买两瓶眼药水。跨进店门前无意间瞥见旁边家咖啡厅,便想起上头李迟舒说过话。
他生病以后总是喜欢买很多稀奇古怪东西,越贵越好,买回来却总是堆在家里落灰,很少去动。想那只是处于种报复性消费心理,二十来岁已经事业有成他在想方设法补偿过去无所有小李迟舒。
他对大多数事物提不起兴趣,偶有几个能让他撑着精力勉强捣鼓几下,其中之就是他买咖啡机。还有幸喝过几次他尝试失败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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