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会议室之后他明明什公事都没处理,只是坐着发愣,不应该觉得累,但这刻祁抑扬却觉得挺直背都很困难。他不知道该跟阿姨说什,阿姨没有帮谈
宗好点吧。”
这话听起来十分耳熟,不久前祁抑扬还在餐桌上这样嘱咐过自己母亲。
原来谈少宗在这多人眼中都是可怜人。
祁抑扬以前直觉得自己对谈少宗是很好,直到离婚之前又觉得似乎并不那好。他以他方式武断地在爱谈少宗,但甚至没费力气去解过谈少宗到底要什不要什。因此面对阿姨这个请求,他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见他不说话,阿姨以为是自己讲地太突兀不知分寸,又急忙补充:“现在你和他是家人。你对他来说,想是不太样,因为之前谈先生也安排过他婚事,他死活不肯答应,闹得很难看。他虽然有个富贵老爸,但命蛮苦,这家人都不拿他当家里人,刚来时候天天受罪。”
祁抑扬知道私生子通常不会被融洽接纳,谈少馨谈少蕊偶尔会当着他人直接在言辞上羞辱嘲笑谈少宗,但他总觉得以她们受过教育,应该不至于真在行动上对同龄谈少宗有太过过分恶行。事实上不止祁抑扬不知道,整个别墅区大人们也是在谈家临时换过个口风不严保姆后才知道实情。那时候祁抑扬在美国,而岑美伦显然不会无聊到在越洋电话里跟自己儿子讨论这些不相关话题。
阿姨用到“受罪”两个字,祁抑扬觉得追问下去得到答案也许会令自己无法承受,但他还是问:“他们是怎对他?”
“唉,有些话以身份讲起来是真不适合,但相信您是出于对他好才这问,跟你说应该没关系吧。就说小事,多少年前事,来第天给他铺好床,少馨少蕊吃完晚饭就去他床上倒几瓶墨水,不知道啊,他也没跟说,第二天早上来找问在哪里可以洗床单被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受。还有,他去新学校第天,你们好像读同所学校吧,统着装你知道,他刚来只领到套校服和鞋。上学那天早上两姐妹又样把戏,往他鞋子里边倒热蜂蜜,边倒冰可乐。外面看不出什问题,鞋垫都湿透,黏,还边烫边凉。太太看见没管,其实也看见,但太太不管,也没有立场去制止,现在想来是对不起他。他后来就穿着那双鞋子去上学。”阿姨讲到这里甚至开始哽咽。
祁抑扬脸上仍然没什表情,他只是觉得自己站不住,他需要什东西来支撑住他。
所以在他去谈少宗房间那个下午,他已经自己清洗过染上墨水床单吗?他房间看起来干净整洁,祁抑扬推开门时候他正在静静地给美术书包书皮;他也没有在被欺负后表现出任何攻击性,甚至大方地跟祁抑扬分享他最爱船模。他表现得非常得体,没有人知道他在“受罪”。那时候他才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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