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对外如此恶劣蛮横,回他大哥面前却表现得这般顺从听话,定是家里娇纵坏缘故。
不说别,就眼下这场景,烤个衣服睡个觉,还得枕在大哥怀里,哪里就娇贵成这样?瞧他大哥这神态,竟也没觉得不妥。曲鸳自个儿在家尚且是个混世魔王,跟提灯比,当下也相形见绌。
他便想,如此娇惯着长大人,养出些小性儿,在外头张牙舞爪,也是应该。
便不由得再想起方才提灯傲慢模样,忽觉添两分可爱出来。
曲鸳脑门经打通,又屁颠屁颠跑过去,咧着嘴道:“大哥,吃兔子。”
谢九楼噙笑,双深幽如墨眸子凝在提灯眉眼间,说:“朱门绣户,年轻可人曲小少爷。”
提灯偏头望过去,似不解道:“有?”
“怎没有。”谢九楼摁住他脑袋转回去,把提灯后背湿发拢进手中布料,慢慢擦着,“他刚才还问是你谁。猜他是想知道,你家住何方,定亲与否,能不能接受与男子相好之事。”
提灯轻轻往后靠,靠在谢九楼胸膛,打个呵欠:“那你怎说?”
谢九楼眸光转:“告诉他,你堂前正妻身在远方,正等你跋涉万里回家。他若要肖想,最多讨个外室当当。要当外室,也轮不到头个。只能把熬死,届时姑且有得商量。”
曲鸳时反应不过来,仍被提灯压迫得愣怔,却听后背山石那边谢九楼问提灯跑哪去,叫快点过去。
提灯下变眼色,冲那头高高“哦”声,目光悠悠转回来,在起身离去时最后瞥眼曲鸳,唯余眼角抹讥诮。
后者呆坐原地,久不能回神。
那边谢九楼好不容易生起火,等提灯跑过来,便道:“东西放下,来把衣裳烤干。”
提灯抱着水壶,临近谢九楼身边,见着火,又退两步。
谢九楼虚捂住提灯耳朵,见来人是曲鸳,便侧目颔首,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多谢。”
曲鸳见他抱着提灯双手不便,忙伸过手去:“
这些都是假话,谢九楼说来唬提灯。
他等半晌,没听提灯吭声,低头看,提灯歪着脑袋,枕在他胸前闭眼假寐。
谢九楼睨着提灯,轻轻笑,懒得拆穿他,只放好手里东西,给提灯调个舒服姿势,两臂把人箍在怀里,伸出手去烤衣服。
隔壁曲鸳拿着烤好野兔送来时,恰撞见这幕。
他先是停脚,满脑子空白几息,接着,便顿悟。
“别怕。”谢九楼选个热气适中位置,往地上坐,两腿大开,拍拍自己腿间空地,“过来,坐这儿。”
提灯看看火堆,又看看谢九楼,最后拉着谢九楼后衣领再往远处挪尺,方才蹭到对方怀里坐。
谢九楼双腿微屈,挡在提灯两侧,整个人几乎能从身后将盘腿坐在他身前提灯完全罩住。
他面拿包袱里干净里衣给提灯擦头发,面盯着提灯发呆侧脸道:“那小子很喜欢你。”
提灯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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