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谢九楼顶顶他肩,“也想听听。”
楚空遥背手,折扇拿在后头下下点着自己背:“这面具,好说。”
他朝莲座扬扬下巴:“看那上头字。”
众人闻声便看,原来莲座底下刻着几行赤金梵语。
鹤顶红说:“卖什玄机?看不懂。”
谢九把手放下,眨眨眼,眼角被刚才揉得略微发红:“真没事。”
“你也太紧张。”楚空遥原本在看仪仗,中途乜斜过来,“那水是什东西?是无相观音舍去真身。咱们身在娑婆万物众生,是灰,是泥。条命没,玄者尚且能留个骨珠,运气差点,寻常人直接就随风散,魂儿都不能转世投胎。观音是怒火悲汤中熬出唯滴甘露,舍点角末下来,给咱们这些泥点子,就能医死人肉白骨。真不真自不必说,你瞧着满大街,谁不是削尖脑袋凑上去想沾点那‘脏水’讨个吉利?也就你,滴点到你家谢九身上,哪里就晦气死?”
谢九楼转头,还没开口,那边鹤顶红已经撇嘴替他道:“少啰嗦两句吧。”
提灯没什反应,又往街上望,当真那些百姓都个挤个地往前靠,巴不得多淋点观音琉璃瓶里洒下来水。
倒是谢九楼,这次真切看见,那观音面具,确实是白白净净块铁饼。只怕面具下人,目难视物姑且不论,光说喘气,就够不好受。
该是城门前拐角,远远走来队仪仗,皆做神仙打扮,五花八门,通身无不是金翠辉煌。
——是城里班子,年年这些时候便换戏服,游街演出来。
打头两个尊者双手各举把金顶宝盖织锦龙凤伞,身后是各路观音座下神仙大士,有俊美至极,有丑陋不堪,大概是配合传说中观音至善至恶性情,侍奉者中也没有个略微平庸打扮,不是美得出奇,便是丑得难以入目。这些神仙真实性并不可考,只怕大半都是民间杜撰。
往后便是观音。
只见十六人肩抬无盖大轿,名“万象斋”,轿中绚烂夺目,观音端坐莲台,身披四层织金白绡,右臂佩戴着六环紫金臂钏,手持琉璃瓶,头戴面具,难辨雌雄。
提灯方念出那几行字来:“如是闻。神佛两面,众
“怎没个模样?”鹤顶红也发觉,蹙眉道,“这队伍,还露个缺口做什……”
楚空遥笑道:“想知道?”
“你知道?”
“还要少啰嗦点?”
鹤顶红瞪他眼,不吱声。
谢九楼定睛看,那面具上竟是白茫茫片,别说雕刻五官眉眼如何,连个孔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眼花,还待再看,莲台上观音扬手,便有水珠子溅到他眼中去。
他猝不及防错开脸,抬手揉揉眼睛,提灯见状立时问:“可有不干净东西进眼睛?看看。”
“没事。”谢九楼摇头,还揉着,“水珠子罢。”
“谁晓得他瓶子里头水脏不脏。”提灯仰着头,扒拉他手,“还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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