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臊着,提灯这话入耳,倒像往他心尖上灌口甜汤,惹得他忍不住偷喜。
面上却按捺着,喜过又暗嗔:提灯也忒不会夸,怎净说衣服去?好像这衣服摆在那里,任谁来穿,都能被夸好看似。
就没他谢九楼点功劳?
又听提灯道:“赶明儿试试鹅黄。鹅黄挑人,却也衬人。你穿上,定是被衬那个。”
谢九楼深深低着头,忍不住扬唇笑:该是这个夸法,才对。
谢九楼失笑,不过片刻,又听提灯埋首在他胸膛,瓮声道:“不走。”
他心里空,只当没听到,便跟着睡。
再醒是晌午,小二敲门,说是他让裁缝铺急赶两套衣裳做好,特地送上来。
昨夜番撕扯,提灯没件能再穿,加之谢九楼自己身锦袍也脏不少,清晨洗洗,将就着湿还能穿出去见人,赶忙找家铺子订匹布,贯是提灯爱穿青灰色。他要黑色却不好找,便订件湖蓝成衣,花样是莲花纹,略比底子深些,穿孔雀毛,缝界线,刺绣不在光下明暗对比着便瞧不出来,既不抢眼,也不至于单调,精巧得很。也就这件,他勉强看得上眼,只尺寸还要改改。
谢九楼听着敲门声小心起来,脚没落地,发觉自己衣角还被提灯抓着,便回身俯到提灯耳边说:“先放,立时就回。”
谢九楼在外沐浴回来,提灯正背对他睡着,被子踢到腰下,凹下去腰窝后是被掐出指痕,还有几处牙印。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只勉强在床沿坐下,将被子拉好,再垂眼静静看着。
提灯身体起伏微弱,像是睡得不稳,眼皮盖着眼珠子也不安分,动得几下,睫毛也跟着抖。
正闭着眼,他忽伸手往里铺到处摸,不晓得在摸什,摸不到,便蹙紧眉头,翻过身来,指尖碰到谢九楼衣角。
提灯指头动动,仍未睁眼,谢九楼倒紧张得屏息,动也不敢动,生怕提灯睡不好,牵扯就醒来。
笑过,他抬起头,又是张无动于衷脸,将那套青
提灯仍睡,手却悄声儿松。
谢九楼抓紧时间,拿衣裳便换,窸窸窣窣间,正扣腰带,恍眼见提灯醒,身上搭着他那件里衣,不知何时坐起来,正靠在床头看他。
他耳根烫,想着自己已许久没穿过这样明艳颜色,如今穿倒还好,旦有人正眼瞧着,便突觉不自在起来。于是慌慌别过脸,干咳声:“吵着你?”
提灯摇头。
谢九楼时不知接什,又见提灯微微笑着说:“这衣裳好看。”
哪知下瞬,提灯手就探过来,抓住他衣裳,借力拉,硬是把自己拉过去,额头抵在谢九楼腿边,眉头松,呼吸便平稳。
只掌心还攥着那点衣角不放。
谢九楼痴痴怔半晌,叹口气,除鞋上床,把提灯搂进怀中躺下。
挨挤,提灯便醒。
只见眼是睁开,抬头看看谢九楼,人还蒙着,愣愣叫声“谢九”,忽闭眼,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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