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逃脱抓捕,从此散落人间。
所以他也忘自己。
从此上下求索,从此天地苍茫。
动手前,冥官提醒:“你要想
生死簿有载,安平王唐放,字子瑰,生于泰皇元年春,卒于开平三年冬,享年,二十岁。
孔捷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他看见,看见那群衣着奇异祭司将殿下身体带走,围绕着他尸身开始做法,殿下魂魄死里逃生,直奔出那多国交战属地迈过本国碑界才得以逃脱,可是他也自此再也迈不进自己中军大营,冥官准时准点地过来抓人,在他身上加上道道锁链,殿下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求他们通融,哪怕几个时辰都好,他想再见周殷面,他刚刚和阿殷吵完架,他若是这个时候不明不白地死,周殷会怪自己,他让他怎办,他只求和他只会声,声就好……!
他今年只有二十岁,天命既已给他无尽宠爱,怎舍得让他青年而亡!
可是冥官并不通融。趟礼乐鬼门生,入门不可望生还。
头忽然蓄势豹子,毫不犹豫地拉开脚步大步上前,朝着那银牙鎏金枪奔赴过去。
小孔捷眼见着他步步靠近。
终于,唐放手终于抚摸上光滑冰冷枪声,长枪发出声兴奋铮鸣,然后被他主人牢牢地握住。
那刻,小孔捷难过地闭上眼睛。
那是股强大、奇异而澎湃力量,梦里是漫天大雪,是强烈朔风,他眼见着安平王殿下大步冲出大帐,不披衣,不挟枪,声呼哨快马疾奔而去,国公提着大氅冲出帅帐,嘶声喊他名字,可是殿下没有回头。
管他往后将相,管他达官显贵,谁也不会比谁在写定命运里多哪怕个时辰。
可是……唐放不甘心。
他有太多话要说,有太多事要做,有太多牵挂和不舍,这猝不及防离世,他不接受。
所以他贿赂冥官,在间风雪侵袭、挤满落难之人小庙里,冥官告诉他个不是办法办法:若是魂魄有损,地府将不予抓捕。
所以,唐放撕碎自己。
殿下遇袭。
对面是此前从没有遇过部队,各个身披深黑色斗篷,胯下马匹在寒风中显出诡异钢灰色,不呼寒气,没有声息。
与之前模糊记忆不同,那竟不是场意外伏击,而是蓄谋已久伏击!
而殿下可用只有靴子里片小刀——那是他私下给国公刻冰雕小刀,他拼命地突出重围,胯下白色骏马配合着他左突右冲,在雷山雪原上奋力甩出条又条巨大弧线,可是有那好几个瞬间不知对面使什妖术,孔捷看得分分明明,那人马忽然就动不,雪原上激荡起剧烈狂风,最后马匹在无形阻力中力竭,彻底瘫软下去。
浓黑鲜血骤然从殿下鼻孔和嘴里喷出去,他捂着心口,柄奇异尖刀从那里透胸而过,他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可是最终还是重重倒在冰冷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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