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长舒不应该那早就历劫归去。
怜清将手心油纸内糯米糕掰下块,缓缓放进嘴中。
除浓郁到近乎于无血腥气,他再尝不出其他味道,就连喉间那抹腥甜,也早已苦到极致。
怜清将糯米糕点点抿碎,咽下去,再掰开第二块时候,他听见玄眧声音。
“长舒!”
怜清至此终于眼神微变,眉宇间痛楚转瞬即逝,下瞬,怀沙便刺进书案前胸膛。
霖宣伏诛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怀沙插在他胸前,直到那具肉身渐渐咽气,才终于停止躁动。
怜清耳边嘈杂纷乱声音响许久,像是从十分遥远地方传来,男女老少,或悲怆或欢喜,或哀鸣或高呼,他们闹很长时间才慢慢散去。怜清知道,霜天漠解封。
桑胥还沉睡剑中,他注视着师尊遗体渐渐消散,化作缕轻烟自墙面那扇天窗中飘远,他只是介凡人,没力气去追。
绕过那把满是血污太师椅,怜清将怀沙刺穿自己心脏,这样响动惊醒剑中桑胥。他把怀沙插入椅背,封印起来,再缓缓靠着椅背滑下去,慢慢坐到冰凉青石地板上。
封喉剑法。
怜城费力张大嘴,牙也被血染尽,艰难地发出他这生能说最后点声音:“……逃。”
原本只是鞋底沾红软缎白靴现下脚腕处也多个血红手印,那双拼命抓着怜清左脚手在怜城说完最后个字后便很快脱力放开。
霖宣慵懒靠坐在太师椅上,怜清每近步,怀沙便多分躁动不安。
直到二人隔桌相望。
还未送到嘴边手指猛然僵,怜清被搂入个来势汹汹怀抱。
玄眧似乎慌得六神无主,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长舒……”
“长舒……”怜清任由玄眧抱着,意识开始渐渐散乱,只能低低重复着这个名字,“你也叫长舒?不是……怜清?”
他抬起眸子看到玄眧
他仰头看着那扇高挂殿壁天窗,窗外乌云渐起,那轮残缺玉盘挂在天上,落他身月光。
喉间涌起浓烈腥甜气味,怜清靠在椅后,本想在衣侧擦擦双手,却找不到处干净布料。
他如此爱洁个人,此时只是闭眼无奈地笑笑,然后伸手,自怀中小心掏出个巴掌大小油纸包裹。
惊雷之声盖住油纸窸窣声响,也惊动东海龙宫正在拜堂玄眧。
第道天雷连奏七响,玄眧数完便丢下众观礼宾客直奔海岸而去。
霖宣看着他,眼中有些许赞色:“没有什想问?”
怜清脸上被溅大片血滴,汇聚到起便成股顺着他下颚滴落,他举起怀沙,人和剑都像是从血河里趟过:“切尽在师尊掌握之中。”
“不想知道为何这做?”
怜清摇头:“人死如灯灭,弟子前来不为解惑,只为让三十万桑胥亡魂得到解脱。”
霖宣默然少顷,轻叹道:“长舒啊……你还真是,做人做神都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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