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安王人,他长期往来博士如今却为安王掌握。
他如何自证清白?
届时靖安侯府只剩得个靖安侯,如今正往北疆路上,安王未见得会立时动手,毕竟在路上谋杀,总要被追查到头上,但若是两军交战,靖安侯陨落,那便是兵家常事。
还需得给靖安侯写信。
沈鸢整理思路时,指尖阵阵发抖,半晌说:“多谢梁侍卫告知。”
沈鸢闭上眼睛,半晌苍白着面孔,将手中荷包给梁侍卫看。
梁侍卫面色变,道:“这是从何而来。”
沈鸢说:“安王。”
梁侍卫越发面色顿:“安王如今正在府中软禁,怎可能……”
沈鸢说:“确,你若同圣上说,也只会得这样个结果。”
“此事并非公事,而是过错,小侯爷叫瞒着你,便替他遮着。”
“谁知道头两天小侯爷传信来,道是情况不对,说有人在埋伏着林大夫,问他是否要向侯府说明情况,他叫按兵不动,说是情势复杂,不宜打草惊蛇。”
“之后好段时间都没消息,心里头定不住,便遣人去找。”
“却见那大夫住处有动过手痕迹,路往山下逃,留下许多尸体。”
“小侯爷枪……也留着。”
侯爷可能出事。”
沈鸢饶是已猜到他要说什,身子颤,却是知雪轻轻“呀”声,便将嘴唇抿得苍白,咬着牙说:“继续说。”
梁侍卫看他半晌,似乎在犹豫判定他到底能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好阵子才说:“小侯爷是去寻大夫去。”
沈鸢说:“什大夫?”
他忽得想起来,那位望乡城林大夫,有位兄弟林大夫。
梁侍卫拱拱手。
半晌,见那车中坐着少年,仿佛几日未见,便被逼到悬崖边儿上,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更有甚者,”沈鸢说,“害死卫瓒人就成。”
卫瓒是为他寻医访药去。
他与卫瓒矛盾,坊间总有人听说过。
安王今日给他就是这样个威胁。
若是他真昏头脑,不知死活宣扬卫瓒为安王所害,那届时安王反将军,将事情都诬到他头上。
习武之人,武器向来不离身,若是连枪都落,那只怕是被逼进绝境,凶多吉少。
沈鸢合合眼睛。
竟是阵阵虚软,血气翻涌之间,只强撑着,动不动坐在那。
喉头又是阵阵腥甜,半晌忍下去,开口声音嘶哑:“此事圣上知道?”
梁侍卫道:“刚刚已报回来,圣上震怒,已着人去搜查。”
刹那便是愣在原处。
梁侍卫只将卫瓒出去寻医事情五十说,如何嘱托,又如何叫他瞒他。
不知怎。
沈鸢那嗡鸣眩晕感觉,似乎来得更厉害,面上血色寸寸褪去,甚至比在安王那里、被强迫着看完场凌迟痛苦感更甚。方才见过那场凌迟,刀子仿佛是割在他身上。
——卫瓒是为他求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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