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若无其事,力死撑。
知雪沉默片刻,终于横下条心,说:“公子。”
沈鸢:“嗯?”
知雪说:“……你嘴唇肿。”
沈鸢随手挑个打开,便瞧见上好雕花木盒里头,满满地塞着糖果,各色形状都有,晶莹剔透,透着隐隐花香,外头还挂着层白霜。
——似乎是京里近来时兴糖果。
再拉开匣子,又是各色果脯甜点。
送来十几盒子,竟都是些糖果甜品匣子。
下意识拿起块来吃。
他这般想几番,难得在床上多赖阵子,
待知雪她们进来,他便装作副无事发生似模样,慢吞吞踩着鞋,从床上起来。
却见知雪这小丫头,副审讯他似模样,茶壶似叉着腰,眼巴巴地说:“公子,小侯爷早从咱们院子出去。
沈鸢“哦”声,低着眼皮也不接茬,只淡淡说:“可能昨儿东西落吧。”
又问:“他气色还好?”
本以为卫瓒还会赖在床上,谁知揉揉眼睛,却发现身侧已没有人。
手脚却比平日里都暖和许多。
他只要入秋就身上发冷,昨夜却睡得格外暖和。
想来跟卫瓒不无关系。
阳光穿过床帏时。
甜意在舌尖儿漾开,这才想起昨儿卫瓒尝他嘴上苦药,不自觉耳根就是热。
——苦倒是不苦,也不怕他蛀牙。
知雪咳嗽声,意有所指说:“早上点心铺子来送七八趟,像是整个市坊都让小侯爷给扫——公子,小侯爷是什意思啊。”
沈鸢眼神飘忽片刻,轻轻“嗯”声,半晌撑着面子,继续装模作样,说:“谁知他是什意思,且收着吧。”
房内片寂静。
知雪说:“挺好,还冲笑呢。”
——那就应当是没事。
知雪没忍住,又说:“小侯爷早还送东西来。”
沈鸢怔,道:“什东西。”
知雪便指指桌上摞得小山样高食盒匣子。
他蓦地想起昨晚黏糊得拉丝回忆来,不觉耳根烫。
脸埋进枕头里,只冒出只微红耳朵来,心道要怎总说月色撩人呢,人到夜里,就容易干出些不大清醒事儿来。
心里却道幸好卫瓒识趣,早早便走,省得知雪照霜发现他们之间那些猫腻。
……也不知这人正常没有。
夜里那些话实在叫人难受,只是他听都如此,卫瓒如同亲历过般,也不知心里能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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