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红,疼?”薛业想伸手,没敢。
“疼。”祝杰直言不讳,“你有药啊?”
“没有。”薛业摇头,撑着前半身支棱起来,“杰哥……”
“说。”祝杰把他仓皇和紧张尽收眼底,“薛业,你要是敢说自己后悔,现在把你打服。”
“没后悔啊。”薛业大幅度地摇头,他匆匆扫过张蓉眼,拉着祝杰衣服往自己这边拽把,“杰哥,咱俩以后能不分开?”
张蓉顿时失声,和门外互相对视,孩子长大,该来还是会来。
“挺严重,能在这帮人手里治8个月已经破记录。”张蓉偏身放他进来,下秒将门紧锁,“你去过姥爷家?小杰问你话呢……”
她立马闭住嘴。
祝杰蹲在理疗床正前等人醒,表情骤然放松。薛业明明睡着却感觉到有人来,呼吸逐渐加重变得不怎均匀。
屋里只开盏台灯,随着夕阳最后丝光亮落下,两个孩子侧脸被巨大浓雾状阴影接连吞没。但没等几秒,张蓉就在阴影最重位置看到两双眼睛,闪亮地看着对方。
看你治疗进度。”张蓉对他肩上创口贴皱眉头,“困就睡吧。小杰直以为你转系和不报到是因为他没等你,有伤不早说,他还以为你抑郁症。”
“不会抑郁。”薛业紧紧攥着手机等信息,运动员意志力,认命不认输。
“行,知道你厉害,睡吧,睡醒觉医生给你整脊。”张蓉伸手想撩他把刘海没想薛业躲,“还不让碰啊?”
这小子是真不好接触。
“不让。”薛业摇摇头,趴在左小臂上再不吭声,最后偏过脸睡着。
“能啊,说能就能。”祝杰说,说完摁住薛业脸亲过去。
“杰哥,教练没整你吧?”薛业眨着眼睛笑出来,偏着头趴着,压红下眼睑黏着睫毛,刘海蔫蔫地搭在眼窝边上。
“没整。”祝杰把那些不听话刘海拨开,寻找个不太清晰又略平美人尖。
薛业很好看,不想叫外人看。
“那就行,还担心教练不让你参加闭幕式呢。”薛业笑到半又不笑,“杰哥你眼睛怎?”
“堵车,跑过来,可能这两天有点累。”祝杰眼角红得吓人。薛业不会乱猜,不用曲解自己。
睡就是两个半小时。
主治医师来过,看他睡着没叫醒,张蓉陪同直等到下午6点。理疗室是单间病房,医师又来次,提醒张蓉再过半小时必须叫醒。
“行,叫他。”张蓉答应,和这些医生是二十年交情老面孔。刚关上门又有敲门声,只不过这回特别急,特别猛。
张蓉又困惑又无奈,深提口气之后眼皮直跳,千万别是小杰。门打开,扶着门框男生身全黑,圆寸带杠,眼角有毛细血管破裂过痕迹。
“人呢?”祝杰挎着他巨大黑色运动包,身上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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