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果然不再挣扎,周凭在弯腰前又看看他表情,似乎在观察他会不会趁他捡东西空档拔腿跑掉。
他重新把陆新宜小摊收归到那块针脚细密毯子里,期间陆新宜也直乖乖等在他身边。等他拎着东西起身,两个人就前后,隔着半步距离往前走。
这条路走过多少遍,数不胜数,通向杉树林尽头小二层,中间会路过快乐卷饼屋。
春夏秋冬,两个人都曾经起用双脚步步丈量过。
但没走多远,在个分叉路口,
半晌,他把热水瓶放在脚边,小幅度动动蹲麻腿,低下头开始打包东西。
他拖着自己包裹往外走,那人又不紧不慢地追过来:“怎走?”
陆新宜说:“不卖。”
“为什?”他伸手去拉陆新宜胳膊。
陆新宜朝后甩手,头也不回地只想脱离,可事实是他很容易就被拽回去:“给你钱,不是写每件百块?”
连续三天,陆新宜守在摊边,生意直寥寥,门前冷落。
摆摊人少,大多是暮残妇孺,买家更少。
不过两三天,大批量生产□□村庄夜间成为历史之后,这座边境小镇也在意料之中走上跟其他村镇相同翻天覆地没落之路。
军火和纷乱在瞬间远离这里,繁荣和钞票也下走得很远。
他摊位最前面纸片上写着“每件100元”,和周围所有在大风中围着头巾喝烈酒暖身老头样。
周凭从军装裤大裤兜里摸出叠厚厚钞票,按在陆新宜胸口,被陆新宜手冰得皱起眉:“陆新宜。”
陆新宜低着头不说话,只被烫到样拼命地甩手,那副秒钟都不愿意被他碰到样子激怒周凭,他攥着陆新宜手腕手移到陆新宜胳膊上,猛力带,陆新宜往前扑,包袱里东西就撒在地上。
都是些不值钱东西,小木艺摆件,自制烟草,羊奶皂,和几件首饰。
周凭短发被狂躁北风吹得凌乱,饱满额头下双不怒自威眼睛,眸色深重,含着点不耐和温柔,用掌心擦陆新宜脸颊上蹭到烟叶灰:“别动。”
擦过也不是十分干净,反而带到更靠近耳根地方,从嘴角不远处延伸过去,配上那双略圆杏仁眼,瞬间很像只狼狈花猫。
天气还算好,天空蔚蓝,只是太冷。
去年陆新宜卖掉自己最抗风那件狐皮大衣,所以现在只能穿全靠棉絮撑起体积充样子棉衣。
他蹲在摊位后面,下巴磕在膝盖上,缩在寒风中发抖,脑袋里漫无边际地想很多事情。最常出现在幻想中,是什时候能来个没有脑子人,把他小摊上所有东西买走。
“这些都不要?”双穿着皮靴军裤笔直修长腿出现在陆新宜眼前,紧接着那双腿主人曲膝蹲下,视线与陆新宜平齐,“帮包起来。”
陆新宜怀里抱着个已经换过不知道第几次热水瓶,他瞳孔控制不住地微微放大,但最终也就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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